李之遥东西就有些多了,主要是李大娘心疼女儿,吃的穿的用的,皆是塞了许多,生怕李之遥在都城饿着冻着,过得不舒适。
虽然说李大娘寻常并不偏疼李之遥,甚至是有些糙养着的,但是当李之遥真的要离开家中好些时日时,李大娘心中总是不舍得,关爱便体现在了行李的多少上。
本来秦大娘也要将家中的好东西尽数拿给秦子衿的,都被秦子衿婉拒了,她喜欢轻便出行,何况路途遥远,东西带多了也不方便。
我说了不必这许多,娘亲偏不听,得委屈子衿你与我挤一挤了。
李大娘也是心疼你,无妨的,车厢内本就宽敞。
索性空处还有一半多,秦子衿她们坐着也并不觉得拥挤,倚着上面铺着的棉被还有些舒适,直教人昏昏欲睡。
她们这一路皆是走的小道,因着这车妇寻常也接长途的单子,所以这女尊各国的小道,她基本都是熟识的,但是带不带雇主们走,便是二话了。
也就是李之遥出手阔绰,路途中对车妇也不错,银钱上又不克扣,车妇才尽捡了近些的小道赶路。
毕竟银钱是固定的,她早日将这单送至目的地,她也能再接其他的单子,多挣些银钱。
饶是如此,也将近走了十几日,二人才风尘仆仆地抵达都城。
都城是女尊国的中心,国主所在之地,自是与她们的边陲小城全然不同。
一眼望去,只见都城街上秩序严明,不时有官兵正来回巡逻,城中的百姓们锦衣华服者居多,想想也是,这可是都城的中心,住着的人们,皆是非富即贵之类,寻常的老百姓是不会常到此处来的。
像宣城这样的城市,城中都有些小摊贩摆着摊位,做些小本生意,是无人驱赶的,但是都城街道各处都是些建造整齐的商铺,别说小摊贩了,拐角处连个喝茶的地方都无,人家开着茶楼呢。
既是来此地常住,李之遥便觉得索性今日便租间小院子安顿下来,省得日后搬来搬去的麻烦,李大娘在李之遥临走前塞了她好大一包银两,所以李之遥虽是来了都城,银钱上却是充足的。
秦子衿一直都穷,此刻也不是她矫情的时候,她便也没推脱,暂且先使着李之遥的银钱,她过几日便出去找些轻松的差事干着。
总不好一直拿着李之遥的不是?
都城的宅院若是不挑挑拣拣,有些近乎苛刻的要求,那在银钱充足的情况下还是很好寻的,此地租宅子的人家并不少,因着都城繁华,每年总有些外地的豪绅想要来此地住上那么一段时日。
所以,李之遥并没费多大劲,便谈好了一处宅子,二进二出,不算大,但是她们两人住的话,足矣。
位置嘛,不偏不倚,恰离中心有些距离,但也不至过远,周围环境也算清幽,适合她们二人寻常读书,秦子衿还去周围瞧了瞧,看看邻里都住了些什么样的人,别是不好相与的,到时候叫苦不迭。
秦子衿状若随意逛了一圈后,发现邻里多是些朴实的人家,瞧着不太富庶但也肯定不穷那种,妇人们面相瞧着也算和蔼,秦子衿便没言语。
李之遥与秦子衿二人合力杀了杀价,因着此时是淡季,租客并不多,这房主便没太坚持,于是李之遥便以尚还算公道的价格租了一年。
为防这房主旺季时便反悔,秦子衿还特地从包裹中拿出笔墨纸砚,写了一份合同,要求房主签字画押后方才作罢。
这房主虽直道她们二人好生精明,却也没旁的法子,总不能不租了罢?
现在这个时节,遇到个长租的租客可不容易呢。
初来乍到,秦子衿饶是再有精神,也是先修整了几日,摸清了周围的局势后方才出门,她靠着自己的一点微薄积蓄定是不够花的,便想着要赶紧在这地方寻个活计干。
她想着简单,既然她先前可以抄书,如今便先寻些抄书的活计罢,谁知这都城读书人众多,书行掌柜的压根不缺人给她抄书,甚至这活计还得被学子们哄抢。
秦子衿便只能作罢,本以为今日要无功而返了,却偶然见一府门面前竟有许多人在排队,细看下来,男子女子皆有,且这府上牌匾挂着奚府二字。
这倒是稀奇,秦子衿便凑过去,与正排在队伍末尾的一女子道:这府中有何事么?怎的都在此处排队?
这女子转头瞧见秦子衿,先是睨了她一眼,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语带轻蔑道:外地来的吧?
秦子衿心想这么明显么,但是这女子却又转过了头去,再也不搭理她了,秦子衿有些莫名其妙,还是刚来此地的一女子好心与秦子衿道:奚府正寻师傅呢,得是本地的,男女皆可,这可是好差事,故本地饱读诗书的女子都来了,有些学问的男子们便也来碰碰运气。
竟有这等事儿?
秦子衿心想做家教,她在行啊,她也不管什么外地本地了,也在这队伍中排了下来,周围人瞧见她一个外地人还在排队,都望着她摇了摇头,只是读书人皆有些书生气,也没人出言赶她,秦子衿便装看不见般继续排着。
这是当场便出结果的,若是寻到合适的,那后面的学子们便不需排了,直接散了即可,但是已快一天了,奚府竟还没寻着合适的人选,前面排着的学子们倒是越来越紧张,后面排着的学子则巴不得前面的学子们不合适,机会好留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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