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后面询问秦子衿与周宸到底说了什么,秦子衿却偏不肯告诉她,江一气得自己在心中与秦子衿单方面绝交了五分钟。
生辰宴过后,秦子衿她们本该告辞离开,却在转角处看到一个落寞的背影,正在偷偷抽泣,仔细一看,不正是颜儿表弟吗?
江一也没有安慰哭泣的男子的经验,见状只得柔声询问:颜儿表弟,你你为何如此伤心?是晚宴没有吃饱么?
颜儿见状抽泣地更厉害了,江一瞧着更是手足无措,随即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秦子衿。
咳咳,何事你说出来,我们才好帮你呀,是不是?
呜,我愿做侍郎,表姐竟都不愿,我又要回去挨饿了,呜呜呜
颜儿越哭越大声,秦子衿生怕旁人误以为是她们欺辱了他,趁着尚未有人注意,忙将他拉至暗处。
她才叹了口气出声道:哎,你可知你的家世本就不可能做周家的侍郎,就算你表姐同意,你娘亲也不会同意的呀,这本就于礼法不合,嫁娶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你家与周家家世相当,怎可能下嫁做侍郎?
何况,若你只是为吃饱饭嫁入周府,这是否太过草率呢?你难道不期待真心疼爱你的妻主吗?感情之事,颜儿你还需慎重呐。
可可万一没有呢?
颜儿知道秦子衿说得有道理,他只是心里难受,如今已经舒服了许多,只是他却仍是怕,万一他再遇不到如此宽厚的妻主了呢?
遇不上也是没法的事啊,感情之事本就讲究一个缘字,本就并非人人都能遇上命定的人,心怀期待,随局势而变吧。
这也是秦子衿自己对待感情的态度,宁缺毋滥,只是颜儿身为男子,却没她这么自在,虽是劝慰,她也不希望颜儿对此抱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只能是尽量委婉地实话实说。
毕竟有时,世事不由人,若是寻不到命定的人,择一位合适的妻主对于男子来讲也是个明智的选择。
回钱府的路上,秦子衿与江一有一段顺路,自然是同行的。
此时天色已晚,街边都已挂上了灯笼,夜晚有些凉风吹得秦子衿的发梢微微而动。
江一瞧着秦子衿这沉稳的模样,又联想到她刚刚的话语,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她心中的猜想:子衿,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已经活过一遍似地成熟啊,其实我总觉得你心中好像住了个老者,凡事比我们想得都要多
秦子衿一怔,江一倒是敏锐,她穿越的秘密她暂时是不准备对任何人言明的,闻言只是笑笑,云淡风轻道:你胡想什么呢?活过一遍那我岂不是鬼魂啊?
但严格来说,她可不就是一个附在女尊国躯体上的魂魄么。
随即,她又有些期待,有些忐忑地问江一:若我已经活过一遍,你会如何啊?我只是假设啊。
江一只是随口一说,她虽寻常也求鬼神,却倒也不盲信。
之所以问这些,实在只是因为她觉得秦子衿有些超乎同龄人的成熟与睿智,她只是感叹罢了,根本也没真的多去想其他的。
还能怎样啊,你依旧是我的朋友啊,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你就算是鬼魂,也不会害我的。
江一说完总觉得这段对话怪怪的,又着急解释了一句:这绝不是咒你的意思啊
秦子衿这才笑了,不是刚刚掩饰心虚的假笑,而是发自真心的笑:我明白的啦。
如今她就算是魂魄,只怕也已经在女尊国扎根了吧。
钱府知晓她今日去赴宴,门房特地给秦子衿留了盏灯笼,她如今在钱府已经住的很是习惯。
偶尔县学休息一日,她便趁着此时回乡去看看娘亲与秦奶,这段时间,她的日子过的是有条不紊,唯一的大事便是周宸与她的表弟双儿终是在双方娘亲的祝福下,敲定了婚事,双儿年纪尚小,周宸也需念书科举,婚期便定在两年后。
而县学中,自她收拾了张初将后,再没旁的学子来找她的麻烦,秦子衿乐得如此,谁乐意天天跟个老虎似的张着爪子吓唬人呢?
秦子衿学业进行地很是顺利,在两位师傅的帮助下,她的古籍已读了大半,光是她学习间做下的笔记,便有几本厚厚的古籍那般厚了。
她回乡间探望家人时,也会顺道去拜访玉师傅,玉师傅一如既往地严肃,瞧见她,总是不寒暄,先塞给她一摞纸张,上面净是玉师傅出的考题。
待她收了考题后,玉师傅才端正面容嘱咐她几句学习上的要点,随即才带着她进屋,彻彻底底考察她近期的学问。
所以,秦子衿其实是在三位师傅的监督下学习,也亏得她是个抗压能力强的,不然非得被学业压得崩溃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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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如此平平淡淡过了将近一年,秦子衿的学业也在几位师傅的监督下进展神速,师傅们虽暗地里惊诧这学子的悟性竟如此之强,面上却是不显露半分的。
师傅们都是人精,与秦子衿接触下来,都明显能感觉到秦子衿在学习方面,显然是学有余力,若是逼迫一把,她自是能发挥出更大的潜力,所以这几位师傅对于秦子衿的态度一向是严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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