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温迪自语。“再走下去我就得成炮灰。”
如果这是一个恐怖游戏,她在下一个转角的地方就会遇到怪物,血溅当场。可如果她不往前走,这个怪物就不会被触发,还能安心苟一波命。
温迪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拐角,那里黑漆漆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转身进了小房间,插好了门闩。
就在她关门的一瞬间,房门外拐角处的天花板上,有一条黑影闪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远处的某座山上。
布莱看着在一边偷懒的霍尔,气得要死:“干嘛就让我一个人拔草啊?”
霍尔站在山顶,远远望着漆黑一片的城堡,突然说:“布莱,你真的相信她就是我们的主人?”
“我确定!”布莱蹲在地上把玫瑰丛拔起来,整个塞进旁边的袋子里。“你当时不是也在桥边吗,她可是唱出祝献之歌了。”
“祝献之歌也可以是她从别人那里学的。”霍尔推了推眼镜。“这些天我一直在读她的心,发现她没有一点自己身份的记忆,如果我们找错人了怎么办?”
“那你到底要怎样嘛。”布莱懒得跟他多说。“咱们是出来找种子的,你不能就让我一个人翻草丛!”
霍尔仍旧看着远处的城堡,隔了半天才说:“我想试试,她能不能单独在那里度过一夜。”
布莱愣了一下:“城堡里有什么危险吗?”
霍尔挥了挥手,把旁边灌木丛上的花枝折了一捧扔进袋子里。“别担心,布莱,只是一条非常弱小的蛇宝宝而已。”
布莱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地下室有什么东西,喊道:“不行!我们必须现在赶回去救主人!那种生物没有智商,可是会无差别攻击的!”
霍尔露出一个笑容:“布莱,如果她真的是我们的主人的话,那种东西是根本威胁不到她的吧?”
布莱像没听到,起身就要往城堡的方向冲。
霍尔伸手把他拦住:“你不相信主人吗?”
“我……”布莱皱着眉犹豫道。“当然,主人是最强的。”
“那你还担心什么呢?如果今晚过后她还活着,我就会改口叫她主人了。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对她的称呼有些不尊敬吗?”霍尔说。
“你确实不应该叫她‘温迪小姐’,实在太没大没小了。”布莱叫道。
“所以打个赌吧,就赌她是不是那个值得被我称呼为主人的人。”霍尔伸出手。
布莱盯着他看了好久,才叹了口气:“好吧,但是如果她撑不过今晚怎么办?”
霍尔轻笑了一声:“那就可以证明她不是我们的主人,现在发现还为时不晚。”
布莱远远地看着城堡,心里焦急地给温迪输送着念波:主人,你那么强,一定会没事的!
但是他的念波并没有传送到,温迪在水池边洗了把脸,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振了振,发现这被子一股霉味,跟她之前睡的那个房间差远了,好像一夜之间,她的身份就由公主变成了女仆。
都怪那个大怪鸟。
要不是它弄坏了城堡,现在她还在楼上住呢。
她还没享受几天天鹅绒被子的柔软,就又回到这种生存环境了,可能她就是没有当公主的命吧——不知道霍尔回来会不会给她把房间修好。
说起霍尔,不知道他们今晚在哪里休息。
说是一天一夜才会回来,是说,要在外面露宿?
虽然还是夏天,但是晚上也会很冷,温迪经常晚上在大桥卖唱,所以对这一点非常清楚。
他们两个穿的都很单薄,希望不会有事吧。
她和衣而卧,把呆猫抱在怀里取暖。
过了一会,她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温迪回到了过去。
那时候父亲还健在,虽然家里赚不到大钱,但是两个人过得却很快乐。
直到那天。
父亲平时靠在附近捡废品为生,那天,他把院子里堆积的废品卖了之后,得了一百多块钱,带着温迪去吃大餐。
温迪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饭,什么酱爆猪肝,什么宫保鸡丁,他们一口气点了五个菜,临走的时候,父亲还把剩下的那点菜打包了,说明天还能拌饭吃。
然后他们快回到家的时候,在最后一个巷子转角,被一群奇怪的人拦住了。
那群人装扮得非常统一,宽大的风衣,宽大的立领,宽大的帽檐,看起来就非常可疑。
他们把温迪父女两个拦住,说有话要说。
平时唯唯诺诺的父亲那时候挺直了腰板,他把温迪挡在身后,问那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为首的那个风衣男人显然是认识父亲的,他笑着摊手,说自己并无恶意,只是想问问以前那么风光的温斯大人,怎么现在混成了这个模样。
温父沉默了一阵,说:“能放过温迪吗,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风衣男大笑了几声,说:“她是你收养的?看起来好像只是个人类小女孩嘛。”
温父没有说话,低声对温迪说:“快跑,不要回家。”
温迪那时候还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他们遇到了麻烦。在这种时候,就必须得想办法分头逃。
这是父亲从小就教给她的知识——打不过就得跑,不要硬拼。
温迪小声问父亲:“那我去哪儿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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