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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智老师傅笑着点头,目送他们出了门。
    等他们离开再看不见身影,弘智撑着身后的身后的柱子,几乎站立不稳,猛的咳嗽,随即喷出大股浓血,身子软软的往下倒去。
    过了许久,晨间的太阳光缓缓落在这间屋子,弘智老师傅才缓过来,慢慢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倚靠着柱子缓缓喘气。
    又咳了咳,弘智摸了摸自己的脉象,知道自己时日是真的不多了。
    走在路上的芷珠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这一天她都在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只得作罢。
    三人住在县里一座两进小院里,距离洪水已经过去两个多月,芷珠每逢休息,便会被弘智老师傅逮住,灌输知识。
    等晚间她们回去时,芷珠对他说:“弘智老师傅,我和御儿这段时间很忙,你一个人要好好用膳啊。”
    弘智老师傅笑着点了点头说:“好,贫僧记下了,对了贫僧之前承诺给你的东西已经在寄过来的路上,过几日便全部交给你。”
    那些书籍他寄存在一个好友家里,他已经写信过去了,估计就是这两天能到。
    没过两天老师傅等的书籍就被送到,芷珠拿着摸着那些书籍热泪盈眶,这些在现世中基本上不存在的书籍,不管如何这些都是弘智老师傅的心血,是时代的证明,她会好好保存的。
    弘智老师傅看她爱若珍宝的样子,就知道他没看错人,自己也算后继有人了,这衣钵能流传下去了,他无憾了。
    只要运用得当,这个朝代会改变很多。
    接下来两个月,芷珠一边带着御儿学习如何观察地形地势,学习水利知识,一边忙活大坝修建一事儿,因为靳辅把下下游这座大坝全权交由他负责,所以她要时常跑这边,有时候还带着御儿住在这边。
    当听着宅子里他买来的下人来报信说弘智老师傅不好了,请他回去时,她只觉得惊怒不已。
    原来她一直忘记的事情就是弘智老师傅的身体,简单交涉了一下,就扯着身边已经呆滞的御儿赶紧往回赶去。
    芷珠看着躺在床上好似已经无声息的弘智大师,耳边是御儿痛苦的哭声。
    她缓缓走过去,跪在床前,床上躺着的弘智老师傅看她来了并拿出一枚药丸想给他用,他自己学医的清楚,他这身子是灯枯油尽了,再好的药也救不回来。
    而且找到能继承他衣钵的人他也无憾了,所以“存亦乐,亡亦乐。①”也。
    笑着摇了摇头又拍了拍御儿的手,对他说:“该教的我都教了,叫我一声师父吧。”
    芷珠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快速点了点头:“师父。”
    是她的错,如果她能早点想起来这件事,师父就不会死,是她的错。
    弘智老师傅欣慰的笑了:“好,好孩子,御儿我就交给你了,你们以后可要互相扶持。”
    “爹爹,不要离开我,爹爹是御儿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调皮了,爹爹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不要留我一个人。”一旁的御儿听见这话猛的握住他的手,哭着喊着。
    弘智老师傅费力的给她擦了擦眼泪,继续说:“别哭,忘了爹爹教你的吗?‘道不可闻 ,死无不可。②’,爹爹这一生无愧于己,已经圆满。”
    “师父您放心,我会好好护着御儿的。”芷珠擦干眼泪郑重地对对着师父说道。
    “好,我放心了。”
    “御儿,是爹爹不好,对不起。”话落弘智师父已经咽了气。
    “爹爹,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呜呜...”御儿哭得上气不接下去。
    芷珠把御儿揽进怀里,无声安慰着。
    等处理完弘智师父的葬礼,按照他的要求,将他骨灰送回安徽枞阳,他想把以后的日子留给他的妻子。
    这边事情她禀报靳辅之后就交给了几个幕僚中最稳重的一个,那人叫陈仪,也是满脑子治水想法,经常跟着她去现场,有靳辅命令和她的嘱托在应该不会出大问题。
    一切事情安置完毕,芷珠带着御儿走上了前往枞阳的路。
    近三百公里,他们打算用三天时间,御儿有时坐在马车里,有时芷珠骑马带着御儿。
    头天傍晚,芷珠看天色已晚,她们俩不适合走夜路。就计划在下个村镇歇息。
    正要路过一座桥,前面一辆马车车轱辘坏了,车夫又是个半吊子,他们已经在这里停了一个时辰,眼看天色已晚,状似当家的那位来来回回不知如何是好。
    看见芷珠他们过来,那位中年男子上前拱手道歉:“两位在下马车损坏挡了道路,耽搁两位了,我已经遣犬子去请工匠来修理,实在抱歉。”
    看他身形瘦弱,像个书生,芷珠回道:“无碍,我们不赶路,天黑前到下个村镇就行。”
    听见这道似泉水潺潺的声音,张令婉猛的掀开车帘,看向芷珠。
    “婉儿!!不得无礼。”张英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他这长女被他宠爱长大,如今是越发乖张了。
    张令婉才不管她爹的反应,哼,她都在马车里憋了一整天了,真的快被闷死,也不知道娘亲如何受得了。
    “婉儿,快把车帘放下。”“爹爹,我要出去玩,爹爹里面好闷呀。”一道轻柔温婉的声音规劝着张令婉,顺便掩盖住了车窗,车帘刚落下另一道稚嫩的声音从车厢里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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