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放我下来吧……我能走的。”
    “小曦儿，你发烧了，烧的很厉害，我把你放下来的话你一定会立刻摔倒，还是乖乖让我抱着吧。”
    发烧了？怪不得会这么热啊。
    莫云曦迷迷糊糊地想着，发烧而已，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没什么要紧的。
    大概是因为受风着凉了，莫云曦这场病来的急去的快，喝了药没多久就退了热，不过也是折腾到半夜。
    别人都被莫云鹤赶去休息了，只有莫云鹤一个人守在这里。
    如果不算在江潭那里的几年，似乎每次自己生病的时候，都是莫云鹤守在自己身边。
    “醒了？还觉得不舒服吗？”
    莫云鹤的声音低沉温柔，说话时一直看着莫云曦。
    “……”
    见莫云曦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不说话，莫云鹤以为莫云曦还是不舒服，正要给她把脉的时候莫云曦开口了。
    “哥哥，外面还在下雪吗？”
    “早就停了，也只是在那时飘了几点雪花，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在外祖家的时候，每年初雪的时候外祖都要拿出去年收的雪水和梅花煮茶，也不知道外祖怎么弄的，茶里只有清香没有苦味。那天下山的话，徐家兄妹都会把我带到他们家里去，徐伯母会给我们一个又香又甜的素饼，里面的馅料像是蛋羹一样……”
    “你这是饿了吧？念了这么多好吃的出来。”
    莫云鹤轻声笑了出来，在莫云曦额头上轻轻点了点。
    “才不是。我只是觉得我离开的时间连一年都不到，可我却觉得那些事情都已经离我好远了……”
    “哥哥，我还能回去和外祖喝茶，和徐家兄妹吃素饼吗？”
    或许是因为病了，问出来的话也多愁善感了起来。莫云曦明明知道答案但还是问了出来，她哪里还有什么机会呢？”
    “怎么会呢？等你病好了，我还可以带你回来，陪你一起在初雪的时候品茶，陪你一起吃素饼。”
    “哈哈哈哈……”
    “笑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到一句话。”
    “什么？”
    “哥哥你这样陪着我，你心上人知道了不会生我的气吧？你心上人会不会来打我？”
    “你呀……都病了还总想这些有的没的。放心吧，我的心上人最是温柔，绝对不会打你的。”
    “哦……”
    莫云曦看着莫云鹤提及心上人时那副样子，只觉得心里不舒服，所以使小性子把被子拉起来盖住了脸。
    “不要这样捂着，快点把头露出来。”
    “不要，我现在不想看见哥哥了。”
    “又是为了什么？”
    莫云曦的声音如常，莫云鹤知道她没有生气，只是和自己闹着玩。
    “不想看见就是不想看见。”
    “好吧，那小曦儿明天早上会想看到我吗？”
    “嗯……会。”
    “那我就明天早上再来，你不准捂着头睡觉，早些休息吧。”
    不过最后莫云曦还是捂着头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片大红色，觥筹交错，宾客称贺的声音此起彼伏。灯火通明，把整个梦境映照得过于明亮，以至于让她看不清周围的人。
    “新郎新娘子来喽。”
    一个清脆的孩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莫云曦转身，看到莫云鹤穿着大红色的婚服，新娘站在他身边，不过用团扇挡着脸，看不清她的样子。
    “哥哥……”
    莫云曦唤了他一声，但莫云鹤并没有理会她。他笑意盈盈和新娘子拜着天地，似乎没有看见莫云曦一样。
    “哥哥。”
    莫云曦又上前一步唤了一声，但依旧没有人理会她。不仅是莫云鹤，似乎所有的人，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影都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她和他们仿佛处在两个不同的时空。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恭祝二位百年好合。”
    “我会一直陪着你……”
    “祝二位早生贵子啊。”
    莫云鹤以前说过的话和那些恭祝的话语交错出现，叫莫云曦觉得头疼。
    婚礼的场景消失，接下来出现的便是莫云鹤和那看不清样貌的女子生活在一起，他们一起游遍人间山川，最后找了个雅致的地方隐居起来，生儿育女，过完了余生。莫云鹤看起来很幸福，毕竟他一直在笑着啊，就像以前对自己露出的笑容。
    “哥哥，你觉得这样的人生够幸福圆满了吗？”
    莫云鹤似乎感到了什么，虽然他看不到，但还是对着莫云曦所在的方向微微笑了一下。
    莫云鹤过得很幸福，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那你为什么难过呢？
    梦醒了，莫云曦盯着天花板平复了一下心情，伸手在脸上摸了摸，摸到了一片冰凉的水渍。
    “小曦儿，快点起来吧，师兄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呢。”
    “嗯，就来。”
    莫云曦慌忙擦掉脸上的泪水，整理好衣服开了门。门外茯苓正端着水盆等她，见她开了门便进去了。
    “小曦儿，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哭过了吗？”
    “谁会大早上哭啊？刚刚有东西进眼睛了，揉的时候力气大了点就这样了。”
    莫云曦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洗漱好之后就跟着茯苓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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