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再理会她的哀求,执着向上。
他步伐坚定、决绝。
傻奴边哭边爬,她的小脚早就酸了,但是相公都还在坚持,她也不能放弃。
她知道自己太过平凡,能够和他成亲结合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可她不能就此碌碌无为,她也要继续成长,成为可以配得上他的女子。
她给自己擦着眼泪,不期然一双厚实的大掌伸向了她。
傻奴惊喜地抬头,“相公!是要下去了吗?”
李远山笑着指指不远处。
傻奴顺着他所指之处看去,竟然看到云雾缭绕的山尖。
他们到了,成功了。
傻奴尖叫,毛茸茸的小脑袋钻进了他的怀里。
李远山趔趄两步,揉着她的小脸道:“傻奴,辛苦你了。”
傻奴挑一块还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男人单腿跪地,脱下了她的鞋子和足衣。
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袭来,李远山失笑,“宝宝的脚儿怎么这么香?”
傻奴赧然地转了转脚踝。
小小的足莹白嫩滑,却因充血而稍微红肿,在男人宽厚的掌中更显娇小可怜,李远山情不自禁亲了亲,“傻奴好漂亮,无一处不漂亮。”
山上风大,傻奴取下自己的毛领子给他带上。
李远山贴着她的手心,歪头靠了上去,幽深的眼睛像是一只充满心事但忠诚的大狗狗。
风卷起不见边际的云,温柔又粗暴地呼啸着,每一道风声都像是要撕裂这些可怜又温顺的云,又像是想要吞噬掉这些云。
李远山分不清。
就像风不知从何处来,他爱意也不知为何澎湃至此。
他只知道,他永远不会停下。
不会停下爱她。
许是风太冷,傻奴开始颤抖,露在外面的皮肤变得异常敏锐,可以放大感知她所有接受的一切。
李远山给她披上他的外套,将她完全掌控在怀中。
衣服中漏出傻奴虚弱的声音:“相公,你会有危险吗?”
和亲王密切的来往,和苏伟几乎撕破脸的对立,还有,他急切疯狂的恢复身体……
听说苏伟在瑶水又吃了一场败仗,损失了近五万精兵,亲王震怒,让苏伟在亲王府好好反省。
瑶南已经没有能领军打仗的将军了,付全临危受命,再次披挂上阵,小胜几场。
所有将士都在祈祷李远山“在天之灵”,能保护他们的妻儿老小,去时保家卫国,归来身体完整……
李远山勾起她的下巴,面上没有太多表情,但声音无比肯定:“会有危险,战争背后都是白骨累累。”
傻奴抓紧了他的腰。
他的腰很壮,硬邦邦的,她的手不能全然握住,只能抓到一点。
“但我答应你,我一定活着回来见你,不管遭遇了什么。”
像以前的每一次,哪怕断肢、哪怕受尽屈辱,只要想着傻奴在等着他回家,他就愿意捱下去。
风递来他的承诺,“所以,傻奴,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知道了吗?”
傻奴从衣服中钻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我、我会的!你也要……你也要……”
李远山笑了,他家小孩长大了,不管多少次看到她的成长,他都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他家小孩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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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容易下山难,傻奴看着长长的石阶,动了动腿,却没迈开一步。
她苦着脸道:“相公,我的大腿根疼。”
李远山挑眉,“傻奴,我没说吗?今天咱们去山中的温泉庄子休息。”
“温泉庄子?”傻奴有一瞬间的开心,可一路上来也没见有什么人烟,“这里哪有人呀……”
李远山牵着她的小手,一步步下山,“是王爷的庄子。”
“王爷!”傻奴惊叫,“不去了好不好,我怕他!”
“是吗……”李远山佯装为难,“那就难办了,你以后怕是要日日见他,给他请安不说,还要照顾他的孩子。”
傻奴崩溃了,“什么?还要去照顾县主?亲王府不缺下人啊……”
李远山放声大笑,这傻东西,还真什么都不知道。
“傻奴,亲王一生未婚,县主是其他皇室过继来的。”
傻奴更害怕了,简直浑身冷汗,“难、难道是苏伟……”
李远山掐了把她的小脸蛋,“或许也是我的弟弟。”
傻奴愣在原地。
李远山走了几步,发现小东西没跟上,转身问:“怎么了?”
傻奴如遭雷击,“你的弟弟……”
她猛然回过味儿来,“娘?!!!啊——”
傻奴要疯了,怪不得娘最近总是吐,肚子还越来越大,亲王也频繁出入李家。
她还以为亲王是来找相公的,没成想是来看儿子的!
她顾不得双腿的疼痛,几步蹦下来,追上李远山,像只小松鼠一样围着他转,“亲王和娘?亲王和娘?他、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娘都五十岁了,还要给他生孩子?”
好了,这下不用逼她给李远山生娃了,亲王自己争气,直接得到亲儿子一个,继承人也有了。
傻奴郁闷极了,“娘都能生,就我不能。”
李远山顿住,沉沉地望着她。
傻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垂下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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