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拎起自家胖弟弟的衣领。
金眸黑瞳,四目相对。
扶光抽了下鼻子。
“哭了一天,可累了?”云朝轻声问道。
扶光瘪了瘪嘴,“兄长大人也要打扶光的屁屁吗?别打了,都肿了。”
一变回胖娃娃就开始卖萌撒娇。
云朝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表情却仍是平静样,“回屋睡觉。”
“哦。”扶光乖乖一点头。
敢在老母亲面前卖乖。
敢在臭爹爹跟前扮傻。
却不敢在腹黑哥哥跟前造次。
现在扶光瞅着云朝那风淡云轻的淡雅笑容,就打脊梁骨犯怵。
兄长大人是怎么做到笑起来又好看又吓人的?
回了房,扶光乖巧站着。
“坐。”云朝轻声道。
扶光小声嘀咕:“屁屁痛。”
云朝唇角不禁扬了几分,但很快又把笑容压了回去,沉声道:“今天为兄是故意说出你的事情。”
扶光瞪大眼,好生委屈,“哥,你学坏了。”
云朝幽然的眸子眨了眨,可能一直也没怎么好过。
他的确是恭顺守礼,不过其实心里……
扶光凑到他跟前,小声道:
“哥,
你是不是传说中的斯文败类?表面上一本正经真善美,实则肚子里翻江倒海全是黑水?”
“你觉得呢?”云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扶光打了个寒噤,往边上挪了两步。
不用他觉得,事实胜于雄辩,你的真面目今儿可是全暴露了。
也就娘亲还觉得你是一朵柔弱不堪折的解语花呢。
“父王以心头血入药之事绝不能叫娘亲知道。”云朝开口道,声音轻和,但一字一句却有重若万钧的力量。
扶光的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对上云朝郑重的眸色。
“我知道的。”
像是怕云朝不相信,扶光伸出小指头,“兄长大人,我和你拉钩钩。”
云朝不禁露出几分笑意,把他的小手压下去。
“不用拉勾,我相信你。”
“真信?”
“嗯。”
淡淡的话语,不知怎的,却让扶光心里生出笃定。
在云朝面前他异常听话乖巧,总觉得比面对臭爹爹和干爹的时候还要来的紧张。
却不是那种拘谨的紧张。
大抵是骨子里油然而生的一种亲近与信服吧。
还有崇拜!
扶光就是觉得云朝厉害,从娘胎时起,他这个大哥就极为厉害!
在那三个老娘皮的眼皮子底下保护了他和娘亲!
即便云朝
现在看上去病恹恹的,可是扶光却觉得,云朝的强大从未变过!
“扶光,父王和娘亲肩负重担,你我二人不该成为他们的负累,理当为他们分忧才是。”
云朝说着顿了顿,“或者说,是为兄不愿成为拖累,你可愿意帮我?”
“自然愿意!”扶光毫不犹豫的点头。
黑瞳里闪过一抹猩红,“天上那两个坏女人当初那样对娘亲,我要磨碎她们的骨头拿来捏成弹珠子!”
云朝笑了笑,低声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扶光没听到这句话,担忧的看着他,“可是那个子母丹……”
“父王曾说过,这世间从无无解之物,也无无解之事,之所以无解,无非是因不够强大。”
云朝声音不疾不徐,却待有一种渗透力。
温和却又坚定,往人心头渗入。
“当年父王为了救我,将他自身另一半的神纹给了我。”
云朝沉下眸:
“我能感觉到,这些年我之所以能好好活下去,全赖那神纹的支撑。那一半神纹还蕴藏着极大的力量,未能为我所用。”
扶光眼睛泛光:“可是哥哥你本身的力量也很强大啊,只是……”
只是当初全用来保护他和娘亲了。
云朝低头笑了笑,“我曾想过,光
弟你的血能救我,会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云朝说着抿了抿唇。
“我有个请求,有些自私与无力,或许会让你很痛苦。”
扶光一刹想到了什么,咧嘴笑了起来。
“笨哥哥,我这条命都是你救回来的,你还与我说这些!
爹爹狠不下心,娘亲对我更是心软,你可要对我狠心点!不能堕了斯文败类的名头!”
云朝闻言禁不住笑了起来。
“或许需要很多你的血,你的力量,才能帮我掌控神纹,从而找回属于我自己的那份力量。”
扶光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你弟弟别的不多!血管够!”
他可是喝血长大的,还怕放血?!
扶光眼神精亮,“只要你能找回力量,没准就能彻底摆脱鹤梳那坏女人的掌控了!”
子母丹只是毒瘤之一。
最重要的毒瘤,则是鹤梳当年从云朝身上夺走的那滴精血!
夜沉如水。
无人知道兄弟俩聚在一起偷偷计划着什么。
小小的人儿,心中却有着一个疯狂的计划。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冰,取之于水而寒于水。
青衣王与北阴大帝之子,岂会等闲。
后史曾记。
冥太子朝,其貌端方,其容清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