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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辰帝虽然要死不活,但只要一天没嗝屁他一天都还是人间帝王,有龙气在侧,肥猫纵使想进来瞧个稀奇也难以近身。
    否则,青衣还真不想亲自跑这一趟。
    睡觉不好吗?浪费时间来看这糟老头子?
    辰帝躺在龙塌上,明明才知命之年,看上去却有古稀之岁。皮肤是病态的苍白,泛青的嘴唇瞧着都不似一个活人。
    楚子钰进来之后整个人气息就变了,从宫女手中拿过帕子,一丝不苟的替辰帝擦拭着颈子手腕。
    青衣站在几步开外,面无表情的看了会儿就移开了目光,在殿内漫无目的的转悠了起来。
    殿内侍奉的宫人都神情古怪的看着她,心想,这长公主不受陛下待见真不是没道理的,哪有父亲都病成这样了,女儿还不
    为所动这德行的?
    何止没心没肺,简直冷血无情。
    楚子钰替辰帝擦拭完手臂之后,转头不见青衣的踪影,又见宫人们神色古怪,当下也走了出去。
    却见某人懒洋洋的躺在偏殿的软塌上,拿着烛剪慢条斯理的在那儿拨弄着灯芯。
    火气涌上楚子钰心口,他疾步走过去,从她手里夺过烛剪,沉声喝道:“楚青衣,你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忤逆不孝是什么罪你到底知不知道?”
    青衣仍没理他,仍垂眸盯着那盏长明灯。
    “你不觉得奇怪吗?这长明灯内灯油尚足,灯芯亦够,但火苗却明灭不定。”
    楚子钰皱紧眉,搞不明白她现在胡扯个什么鬼,不过这长明灯瞧着是有些奇怪。
    长明,长命。
    辰帝现在病危,宫中上下都小心翼翼的,此灯寓意不同却成萎萎将灭之势,并非什么吉兆,楚子钰看了一会儿便觉得心里不舒服,不免厉声质问起来:
    “这灯是谁照看的?”
    宫人们齐刷刷的跪下去,负责此灯的宫女脸都吓白了,诚惶诚恐道:“殿下饶命,奴婢一直认真照看着,可这灯火就是不旺,真不关奴婢的事!”
    “大胆,承天宫乃陛下寝殿,自是人间阳气最足之地,你
    竟敢说灯火不旺!”
    “不、奴婢不敢!”那宫女自知说错了话,整个人吓得都抖了起来。
    “把她拖下去,这承天宫也是随便什么糊涂东西都能进来伺候的吗?”
    “太子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啊……”
    “够了,多大点事儿,闹得烦不烦?”青衣开口喝止,她美目一扫,那些正要奉命上来抓人的太监只觉浑身泛寒,愣是不敢再冒进半步。
    “你也闭嘴,吵的本宫脑仁疼。”她睨向那宫女,后者吓得赶忙噤声,不敢再哭哭啼啼。
    “分明是这奴才玩忽职守,你还要放过她不成?”楚子钰沉着脸道。
    青衣淡淡扫了他一眼,“她方才没有撒谎,问题出在灯油上。”
    楚子钰皱紧眉,一脸不信。
    “你自己凑近了闻。”
    楚子钰见她神色笃定,狐疑的凑到长明灯近前,起初并没闻到什么,但渐渐的他就闻到一股香气,这香味中竟还有一丝丝诡异的腥甜。
    他正想继续细闻下,却被人从灯前一把拉开,抬头就对上青衣幽深的眸子。
    楚子钰心起不详,脸色沉了下去,转身问道:“这灯油怎么回事?”
    “殿、殿下这灯油一直用的都是上好的鹿脂混以松油,每日内侍监那边都会送
    来新油添换,奴才等是真不知其中有问题啊。”
    楚子钰剑眉怒竖,正要问这灯油为何会有一股腥甜,袖子却被轻轻拉动了一下。
    “此事也怪不得他们头上,既是内侍监负责的采购添换,自然要从那边找问题。”
    承天宫的宫人闻言都感激不已的看着青衣,这位长公主才是活菩萨啊!他们为先前的在心中腹诽对方的行为感到后悔!
    “陛下病重需要清静,咱们也莫多留搅扰了。”青衣说完,拉着楚子钰往外走。
    后者纵使不情愿,也觉察出她是有意阻拦,只能闷声跟着出去了。
    一路上他几次都想开问,但青衣脚步不停,等到了御花园一处僻静之地。楚子钰见四下无旁人,赶忙顿足不见,反抓住她的手腕。
    “刚刚你为什么阻拦我查下去?”
    青衣没回答,盯着他抓着自己的手,挑了挑眉。
    楚子钰不情不愿的松开,急躁的看着她等着答复。
    “打草惊蛇有意思吗?再说,你即便追问又能查出些什么?”
    楚子钰被她这么一说,倒也冷静了下来,但很快又觉不对劲,“你怎么知道那灯油有古怪的?”
    刚刚要不是他凑近了细闻,压根闻不到那丝丝腥甜。
    “嗅觉好。”
    这理由塞得他哑口无言。
    “你自己回千秋殿吧,我先回东宫了。”
    楚子钰这会儿满心都记挂着灯油的事儿,也没心情与她斗嘴,急匆匆的便走了,连先前试探她身份那一茬都给忘了。
    青衣慢腾腾的往回走,半路一只肥猫从草丛里窜出来,趴在她肩头。
    “看样子你发现不小?”
    肥猫眼中精光一闪。
    “嗯。”
    “本想去收拾一下那不懂事儿的糟老头子,不曾想被人捷足先登了。”
    “那皇帝老儿的病是被人下黑手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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