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芷、江云启和齐轻瑛三人都没想到桃乡和庆生竟然会把这外出缘由揽上身,甚至这理由听上去也算勉强说得通。
若是平时,江云启他们见这两人这般护主,说不定还会顺势轻轻放过这事。可今夜却是出了命案,这事自然就不能让他们这么糊弄过去。
心中都明白这一点的江云启和辛芷同时转头看向了齐轻瑛,等着她出面询问。
齐轻瑛对着他们点了下头,表明自己知晓他们的意思。而后才不紧不慢地道:“瑶白也就算了。依她的性子,确实有可能陪你走这一趟。可遥禄。”
齐轻瑛说到这里一顿,抬眼看向了庆生,轻哼一声,道:“以他那性子,绝无可能平白陪你走这么一遭。”
齐轻瑛这番话语气不重,可落到桃乡和庆生的耳中,却让他们心中一沉,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了。
“太后娘娘,世子他……”庆生张口就想要解释一番,好把自家世子从这事里捞出来。
却没想到,他才开了口,便被齐轻瑛截了话:“他是什么性子,你我心里清楚。糊弄的话就不必说了,你老实说,遥禄他是不是……”
齐轻瑛这话尾音拖长,听得桃乡和庆生都掐了一把汗,生怕她猜出什么来。下一刻,却听齐轻瑛语气淡淡地问道:“对瑶白上心了?”
桃乡和庆生瞬间脑袋一空,因这意料之外的话发懵,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是好了。
可桃乡不回答没问题,庆生却知道自己不能不回答。
他拧着眉努力地回想着齐遥禄对江瑶白的态度,以及他进入密林前那怒气冲冲的模样,最后忐忑中带着几分犹豫,道:“这个……真没有。我家世子看着……倒像是寻仇。”
江云启和辛芷一见庆生松了口,顿时精神一震。
江云启更是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家世子跟瑶白有仇?他们约了去密林决斗?”
庆生被江云启这问题问得一愣,不知道该不该认下这说法。
而桃乡却是听得心头一跳,连忙否认道:“当然不是!我家郡主那般柔弱,就算要寻仇,也不可能选在那种时间和地点呀!还亲自过去呀!”
辛芷见桃乡也入套了,她登时一乐,明面上却似笑非笑,道:“哦,你是说,瑶白去了密林,却不是去寻仇的。那照你这意思,她难不成还是去幽会的?”
桃乡听得这猜测只觉得头皮发麻,深感进退两难。
大半夜的约人在密林相会,不管是去寻仇的,还是去幽会,只要是坐实了,那对江瑶白的闺誉都有碍!
一发现这怎么回答都会伤及江瑶白的名声,桃乡毫不犹豫地将矛头指向了外人,道:“自然不是!其实郡主是被齐世子约出去的。甚至我们在到了密林之前,压根就不知道那人是齐世子!”
桃乡这次说的是大实话,无论是语气还是嗓音都比之前沉稳笃定许多。听得江云启三人眼睛一亮,知道总算是撬开桃乡的嘴了。
但,庆生却恰好与他们相反。
桃乡这话一出,江瑶白是捞干净了,可他家世子反倒多了一个诱骗江瑶白深夜前往密林相会的帽子了!
虽说齐遥禄的名声本就不大好,可面对着就在自己眼前发现的污蔑,庆生还是没能忍住,张口就为自家世子辩解道:“陛下娘娘明察!我家世子其实也不知道约的是谁的!”
庆生叫完屈,又觉自己这话太像狡辩了,便赶忙补充了一句:“而且,其实在赴约前,我家世子还以为对方是高侍郎的儿子高昌林呢!”
庆生吐露的信息有点多,江云启三人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高昌林?不就是遥禄之前说的那个,骗他去爬树的那个吗?”江云启将名字与人对上了号,方才将目光落到了庆生的身上,道:“你如实招来!遥禄到底是怎么跟那高昌林对上的?这仇竟然还大到要半夜约架?”
庆生拉出高昌林来,本意是要证明自己说的话不是假话。可现在要他说出对上高昌林的原因?庆生丝毫都不想暴露自家世子的秘密!
这既是不想暴露,那就只好转移视线了。
“回陛下的话。”庆生先是磕了个头,带着歉意偷偷瞥了一眼桃乡,这才苦笑着道:“小的其实也不太清楚过程,只知道世子某天忽然就跟一个人杠上了。后来他有提及对方叫高昌林。而今夜临行前,世子也有说是去赴约算账的。”
庆生说到这里一顿,稍稍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江云启他们,道:“当时小的还觉奇怪,现在看来,之前约我家世子的人,应当是宁乐郡主了。”
庆生这番话说完,便又低下头去。
可江云启等人却是拧着眉思考着。
只因他这话乍听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就是单纯地在讲述这事的发展过程罢了。可一旦仔细琢磨,又会发现他所讲的这些,似乎无一不是指向了江瑶白费尽心思将齐遥禄约出来这一点!
桃乡慢了两拍才反应过来庆生这是把矛头又仍回给江瑶白了!
她登时就不乐意了,急忙直起身子道:“陛下!庆生这小子分明就是在胡言乱语!您们可千万别信了他的鬼话!今晚明明就是他家世子约了我家郡主的!”
“才没有哩!”庆生一看这矛头又要落回自家世子身上了,赶忙也直起身来,道:“我家世子先前绝对不知道约的是她家郡主!我家世子是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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