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方再奖你。”他拿下平板,将她团入怀里,拉过被子盖住,道:“真的只有我们两个?”
“当然,我们坐私人飞机去。”她说:“没有人知道我们去哪儿。”
他依旧有些担心,担心她的梦只是昙花一现,担心此刻他们依旧在被那股力量左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里可能还会有外来者,目的是扑灭他的希望。
那股力量好像就是为了伤害他而存在的,在这些年里,他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的怀抱被妻子填满,池柔柔缠上他的身体,道:“别想了,睡吧。”
他摸了摸妻子的脑袋,心又安定了下来。
她这次带他出去是因为那个梦,那个梦理应是脱离那股力量的存在,他们并不在被操控之内,理应不会发生什么。
这让人绝望的世界,总算给了他一点慰藉,他至少可以相信真实的妻子。
卧室很快安静了下来,相拥的两人皆睡颜酣甜。
池柔柔因为身边的动静而张开眼睛,她瞬间愣了一下。
一个孩子贴在她的怀里,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他的小手攥着池柔柔的衣角,睡容酣甜而稚嫩。
她歪了歪头,发现面前的男孩,居然与她有几分相似。
这……
她恍惚了一下,重新看向四周,这是一个蓝色的儿童房,灯是小飞机,旁边还有一排放置的儿童乐高,柜子里放着一堆孩子的玩具。
她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孩子的小床,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是一个小小的汽车头,她收脚,蹲下去看着满屋凌乱的玩具,一时无言而木然。
大脑空白地想了一会儿,她起身走出了儿童房。
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过道,她意识到这是一个大平层,布局与她和康时住的有些类似,但又不完全一样。
她依次推开了过道旁的几扇门,储藏室,收拾干净的客房,还有一个拥有主卫的主卧室。
最后一扇门推开,她看到了那个放置着一米二单人床的小书房。
她又一次来到了作者的世界,还看到了她的孩子。
池柔柔合上门,想起上次在书房没有找到的日记本,于是走入主卧室翻找了起来,没有,主卧室更是十分干净,没有任何文字记录,除了几本书。
池柔柔打开了那几本书,平平无奇,存在着翻阅的痕迹,但很新,可以看出来主人十分爱惜。
书房也是这样,作者是一个爱惜书本的创作者。
衣帽间里跟她家的布置差不多,女人的衣服比较多,衣服多数很新,都是上季的新品,但并没有穿过的痕迹,她连续拉了几个衣柜门试了试。旁边的配饰架上有一些女人的珠宝首饰,更多的是男人的腕表与袖扣。
她走出过道,来到了客厅。
跟她家里的布局并不完全一样,厨房是开放式的,客厅里放着一个很大的书架,上面有很多励志的鸡汤书籍,还有一些商业管理类以及沟通类和一些名流配饰杂志,桌子上放着财经杂志和新闻报纸。
阳台放着跑步机,几盆花草有些干枯,看来是疏于照料。
玄关处放着一个很大的鱼缸,养的很好,她走过去,在鞋柜里面看到了男人的鞋子,皮靴居多,几双登山鞋磨损严重。
她站了起来。
作者可能很久没有出门了,她跟丈夫的关系不太好,所以她时常睡在自己的小书房。她的丈夫应该经常混迹商场,出席各种晚宴,那些名牌配饰说明了这一点,在商场混迹的人需要这些东西撑脸面。但并不是每次都带她,所以那些礼服多数很新。
柜门的五金件都是上好的,但再好的五金件经常使用也会留有痕迹,方才她在拉动柜门的时候意识到,装着男人西服的衣柜经常使用,而装着女人礼服的则很少拉动,她比较常穿的是一些较为朴素的衣服。
鱼是丈夫的,花草是她的,鱼被照料的很好是因为丈夫会定期投喂,花草的干枯意味着她的情绪不是很好,已经懒得再多管理。
他们虽然关系不好,但依旧在外人面前保留着和谐夫妻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她虽然不常随他出门,但衣服依旧是上季新品——
至少送来衣服的人认为他们关系很好,或者是应该很好。
励志鸡汤书籍,代表着丈夫可能曾经怀才不遇,至少志气经历过低谷。商业管理类书籍,以及相关的沟通类技巧书籍,甚至名流配饰杂志都意味着他并不是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
——池柔柔可从来不需要任何杂志来告诉她名流配饰近期趋势,这是妆发师,甚至是秘书的工作。
她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这个地方很繁华,作者的家庭,至少她和丈夫组成的这个家庭很不错。
丈夫在努力提升自己,让自己留在这个圈子里,他们夫妻之间已经出了严重问题,但依旧保持着和谐的表象,甚至她的所有物质条件都依旧优越,因为丈夫要在可能威胁到他的地位的人面前保持这种假象。
他的家境不好,但心比天高,是靠着妻子走到如今的。
妻子的母家……不,应该不是那么亲近的人,否则不至于这般难舍难分,应该是,合作商需要他做一个完美的丈夫,他维护的是自己的名声。
她的目光凝聚在阳台玻璃上,看着自己映在上面的脸。
这张脸与她几乎一模一样,但又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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