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究竟从何而来,父母是谁,荼靡仍然一无所知。
这些,她不会冒险对白凛说出来,只能回头去问南海仙翁。
“神君既然说我愚蠢,那便是愚蠢。”打定主意之后,荼靡大方道,“我凡心未泯,见钱眼开,想藉此挣些灵金罢了。”
“灵金?”白凛道,“你挣来何用?”
荼靡眨眨眼:“托人带我上天,去看元光神君。”
白凛似有些意外:“看他做甚?”
“自是一睹他的风华。”荼靡真心实意道,“我沉迷神君美貌久矣,对他日思夜想,时时挂怀,唯有上天见他一见,方可一解相思之苦。”
白凛:“……”
他看着她,神色有些匪夷所思。
荼靡毫不怀疑,如果他能动用神力,大约会即刻开启他那窥心之术,看一看她究竟说的是不是实话。
“你日后若再犯禁,与我无干,我不会保你。”过了会,白凛淡淡道。
“神君放心好了。”荼靡冷笑,“只盼神君日后行事,也切莫连累我才是。”
第二十一章 诘问
南海仙翁在三界中论道会友,游玩了一圈回来,已经过去数月。
天庭中的琼云会,据说甚是热闹,三界五行,四海八荒,据说几乎所有地神仙都被邀请了去,素来冷清的天庭也变得热闹起来。
南海仙翁的好友鄱阳龙君来探望时,说起此事,一脸遗憾。
“在那宴上,不少人都向我问起,说仙翁在何处?”龙君叹道,“他们听说你竟不去,皆不可置信。这等天庭盛会,多少年也不得有一回,你一个喜好玩乐的人,怎会不去?”
南海仙翁听着他说话,笑而不语,只拉着龙君下棋,又品尝了龙君从琼云会上给他带来的仙果琼浆,龙君这才告辞而去。
“荼靡何在?”将龙君送走之后,南海仙翁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身边的方良。
天有天庭,水有龙灵,山有山神,地有土地。
伏龙仙山亦不例外,方良就是这仙山之上的土地。南海仙翁将仙山上的总管之职交托给他,凡山门中的事务,都可去找方良商议。
在人间,土地往往是个又矮又墩,拄着拐杖,须发皆白的老叟。可方良却不一样。
他是个风华正茂的男子,举止优雅,仙风道骨。因其风姿出众,弟子们给他取了个外号,叫伏龙山一枝花。
作为土地,方良素日里喜欢摆弄花木,最讨厌事是南海仙翁从什么地方又新收个徒儿回来。因为那样,他就不得不划出地盘来,让新弟子建造居所,破坏那些他精心养护的草木山景。
而这次,南海仙翁没有带半个人回来,让方良十分欣慰。
“荼靡在她那屋子里,”方良答道,“说是要闭门修炼,好几日也不曾出来。”
南海仙翁抚了抚须,问方良:“那琼云会,她去了么?”
方良一愣,笑道:“琼云会可不是等闲之处,她虽有白玉芰,却并非仙人,无仙翁这等师尊带着,她连第一重天也进不得。”
南海仙翁自是也明白这个道理,微微颔首。
不过,他仍然不放心,又把守玉阙的池明唤来,询问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玉阙可有什么事。
“并无殊异之事。”池明答道,“自师父离开之后,弟子谨遵师命,将玉阙日夜看守,凡到玉阙中阅览和借书的弟子,皆一一登记在册。”
说罢,他将一本册子呈上。
南海仙翁翻来开看了看,只见池明果然细致,何人何事到玉阙中做了何事,都一一记清了。就连只是到了玉阙,不曾借阅的弟子,也被他记了下来。
不出意料地,他看到了荼靡的名字。
“荼靡常去?”南海仙翁问道。
池明道:“正是。师妹这些日子几乎每日都到玉阙里。”
南海仙翁眉梢一抬,道:“通天鉴……”
“师妹不曾接近通天鉴。”池明答道,“弟子按师父吩咐,一直紧盯着师妹,只要师妹入阙,就亲自盯着。师妹只在各层的天书中翻阅,颇是认真。且通天阁四周的窗户和锁钥都施加了师父法咒,师妹只要接近,弟子定然知晓。”
南海仙翁看了看那册子,果然,每日都有荼靡的名字,且她竟是看了许多书,有时一页也记不完。
他颇是诧异。
“她到玉阙里,竟真是为看书?”
“正是。”池明苦笑,“弟子亦甚为迷惑,师妹从来见到书就躲得远远的,如今竟是转性了。”
南海仙翁若有所思,让池明下去。
而后,他将手中拂尘一抖,乘着云车,往荼靡的小屋而去。
伏龙山上霞光灿烂,巨大的银杏树叶金黄,枝桠上,荼蘼的小屋关着门,静悄悄的。
南海仙翁落在门前,清咳一声。
未几,门打开,荼靡揉着眼睛走出来,望着他,懵懂的脸上露出讶色:“师父回来了。”
南海仙翁轻轻“哼”一声,有些不满。
“我回来好几个时辰了,你可好,迎也不迎,功也不练,只躲在此处偷睡。”他说,“我不在,你便如此怠慢。”
“弟子可不曾怠慢。”荼靡反驳道,“我一直在修炼,实在练得困倦了才歇了去,不想师父就回来了。”
“哦?你练了什么?给为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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