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南宫序喜欢赫连宇,南宫纾看赫连宇里外不是人, 越看越生气:这个人就是要抢走自己乖孙儿的人。
——序儿对她那么死心塌地, 到底是看中了她哪里?
——不都是一副两眼一鼻一口的人皮子吗?
——也就是她现在年轻,长得俊了点, 若是自己再年轻个几十岁, 不比这黄毛丫头强多了。序儿从小看着自己的这张脸长大,有了自己这么好的一个榜样在前, 怎么长大以后的眼光还能这么差?
——呸呸呸,不是序儿的眼光差,是这个黄毛丫头有手段, 会哄骗人。序儿年轻,不懂事,自己可得替他好好把把关,多考量考量对方,不能也跟着他胡闹。
赫连宇不敢上前,害怕再次惹怒南宫纾,连连挥手示意前方的小侍迎上去服侍,听候南宫纾的差遣。
等到人终于进完了,赫连宇谨慎地巡视了一遍门外,见周围没有异样,才悄悄地关上了贤宇王府的后门。
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她想娶序儿,还要过了南宫老这一关才行。以后她娶了序儿,更是需要常常面对对方。
赫连宇奔走追上前方的南宫纾,想与对方搭话,但是一时紧张,嘴笨得不知道要说什么。
毕竟对方是南宫序很重要的亲人,在赫连宇心中的分量很重。赫连宇怕自己随口一句话说错了,便让对方对她失望。
南宫纾见一路小跑着追上自己,却一直站在自己身旁,不开口与自己说话的赫连宇,心中更加无语。
忍了半晌,她主动引导对话:“你追上来是要作何?”
“我、我想问问序儿最近怎么样,过得好不好?”赫连宇紧张得当下脑子里什么也想不到,只能想到南宫序。
——哼,倒还有心,会惦记人。
听赫连宇开口便问南宫序的情况,南宫纾看赫连宇顺眼了几分。
“问序儿作何?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少给我惦记他!”
赫连宇这次却没有立即称是。
她沉默了片刻之后,回复道:“是,晚辈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但是有了丞相的助力,晚辈相信自己定能达成心里所想,也能够如丞相大人所愿,让序儿得到这天底下最好的东西——”
“成为最尊贵的人。”赫连宇对南宫纾作出承诺。
“哼,算你这丫头还会说话。”南宫纾心里高兴,面上却还是强撑着维持着一张严肃的脸。
她可不能让对方看出她的真实情绪,否则如此轻易地便让她过了关,不立立威,日后对方不重视序儿,自己威严不在,又威慑不住对方,受苦的可是序儿。
“过会儿到了地方,需要我和其他人配合你做什么,直接说,可别像现在一样跟我们耍嘴皮子。”南宫纾表面训斥赫连宇,实则是在指点她。
赫连宇也不是个傻的。
“是。”她止步,向南宫纾颔首作揖,恭敬行礼。
贤宇王府的一座屋子里,直至将要天明之时,烛火才熄灭。
*
第二天一大清早,赫连辞便从自己的寝宫赶来闻川宫,来找云阮吃茶。
她们许久没有团聚过了,她私心想把这十一年来失去的相处时间都弥补回来。
席间,云阮问了赫连辞一个问题:“赫连婶婶对太女有人选了吗?”
“暂无。”赫连辞说。
她的情况特殊,早年时被送进宫里做宫女,后来才从宫里出来,闯荡出了如今的天下,但是在她进宫之后不久,就已经被除去了生育能力了。
她的膝下并无子嗣,于是便从赫连一族之中选了几个看得过去的孩子,立为了皇女,堵住了一众臣子的口。从此,她的耳边果真清静了不少。
赫连辞饶有兴致地看向云阮,闲适地打趣道:“怎么?小阮对于朝堂的事有兴趣了吗?”
云阮浅浅一笑:“赫连婶婶说笑了。阮儿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事,有些担心。”
“哦?是什么事?”赫连辞问他,“介意说给赫连婶婶听一听吗?”
“自是不介意的。”云阮低头娴静地抿了一口茶,继续说,“只是——阮儿对于此事的见解正好相反,还希望赫连婶婶听了之后不要生阮儿的气。”
“我怎么会生小阮的气?”赫连辞毫不在意,“小阮想说什么尽管说,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谨。”
云阮:“阮儿听说,赫连汀极有可能会成为羽徵国的太女。”
“哦?”赫连辞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听云阮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她会立哪位皇女为太女,连她自己都还不知道,民间竟然已经出了如此“确定”的传言了么?
能够被云阮所重视,并且亲自来说与她听,委婉地提醒她,看来这个谣言的影响不小啊。
这件事恐怕除了她以外,已经人尽皆知了,出了皇宫随便一打听便能知道。
下面这些人还真是不怕她这个女皇,不拿她这个女皇当回事啊,出了宫外连隐瞒都懒得隐瞒了,如此敷衍了事。
呵,她们就如此自信,妄断皇家的继承,自己不会追究治她们的罪吗?
想用悠悠众口逼她妥协,作出决定?
呵,看来是时候该整顿整顿了。
云阮分析道:“赫连汀虽有谋略,但是德行心性欠佳;虽有手段,但是行事过于狠毒下作。小人心眼,目光短浅,易为心绪的傀儡。选她作太女,最终登基,若是有人有心布局,设计算计,日后大有可能会败了羽徵国这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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