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寻思着沐鸢是不是想私藏技术,是不是嫌弃他们老迈,是不是觉得自己会点儿医术便目中无人了?
于是怨气丛生,目光阴沉。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老大欧阳晨登场了。
欧阳晨:“诸位,这是什么?这分明是沐小姐给你们的考验啊!”
将一众医者聚集起来,欧阳晨语重心长。
欧阳晨:“自古高人性奇,神医古怪。他们身怀奇术,他们卓尔不群。正因如此,想靠近他们的人不计其数,数不胜数。
试问,你们见过神医大儒收弟子跟买菜一般,见一颗买一颗么?再说了,你们家夫人婆子买菜还得挑挑拣拣不是?”
众医者:“!!”
常言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他们听欧阳晨这么一讲,到真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欧阳晨:“这不就对了!所以啊,你们得等,得表现,得等在沐小姐身边努力的表现。要是哪天她觉得跟你们投缘了,那她不就选你们了么?而且这让你们自己观察啊,说不得就是为了看看你们的悟性呢!”
众医者:“!!”
悟到了,他们真的悟到了。
沐小姐这般人美心善的绝代佳人,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这个意思!
于是乎,一众信徒便看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大夫们,成功变得积极向上,犹如打了鸡血般在沐小姐周围晃荡。
虽然沐小姐脸黑如罗刹,目光如刀匕,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觉得自家老大牛逼。
那么话说回来,如此牛逼的老大这是要带他们干嘛呢?
欧阳晨:“等,好好的等!”
众信徒:“等什么啊?”
欧阳晨:“等什么?等着捡漏啊!”
众信徒:“上哪儿捡漏啊?”
欧阳晨:“……”
抬手就给众人一顿爆炒栗子,欧阳晨暗道这些家伙办事不行,问题倒是一个比一个多。
上哪儿捡漏?当然是在楼家这儿啊!
众信徒:“老大,您跟我们说怎么捡,我们现在就去给你捡回来!”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斗志昂扬的脸,欧阳晨一阵牙疼。
怎么捡,他也不知道怎么捡啊!
他要是知道,他还给这儿坐以待毙?
众信徒:“您都不知道,那我们怎么搞?”
欧阳晨:“都说了等,等懂不懂?太子妃说了,我们是必不可能输的。所以我们只要等着,一定会有馅儿饼砸我们头上的!”
欧阳晨义正辞严的强调道,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但……
“不好了!有人晕倒了!”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家老头子吧!”
“来人,来人啊!”
“救命啊!”
……
欧阳晨心底的话还未说完,变故就发生了。
楼氏最大的医馆楼春堂前,一列列长队夺人眼球。春日下,所有病患与家属相互搀扶,在那长得忘不见头的队伍中摩肩接踵。
他们拖着病体一点点往前,渴望着这好不容易得来的,错过今日便可能再无机会的救赎。
其实这两日来楼家排队的,也是武京及周边城镇的穷苦人。
要不是无钱治病,要不是家中吃紧,要不是病入膏肓,谁愿意接连两日拖着病体来此等候?
因为即便等了,也可能轮不到你。
楼家家大业大不假,可他们是靠医馆与药铺发家么?当然不是。
所以这不过是他们的副业,哪儿来的那么多医者?那些本就在职的医者又哪儿有那么好的医术?
医者是紧缺的,医术极佳的医者更是紧缺的。因此楼家医馆的医治速度可想而知?
当然,也不排除某些医者身心俱疲,今日在消极怠工。
总之,楼春堂前出事了。
那一早就被老伴儿陪同着,从城外赶到此处的一名老者晕倒了。
而这位老者的晕倒并非结束,只是一个开始。
似乎是有人开了头一般,人群中陆陆续续有重病者支撑不住。
他们有的东倒西歪,有的口吐白沫,有的甚至喷出了一口鲜血来。
这样的场面是十分骇人的,以至于那负责秩序的楼氏家丁都愣了愣,赶忙跑去向上面禀报了。
乱了,在此起彼伏的喧哗与哭喊声中,队伍彻底的乱了。
不止是最大的楼春堂,这一幕也在楼家的其他医馆前上演。
这不是有人故意坑害,更不是病人排练好的。他们只是因为阳关的照射,空气的污浊,自身的疲惫,以及诸多复杂原因加重了病情而已。
如果说强撑着赶到这里是为了希望,那么迟迟得不到治疗,身体不堪重负之下的结果,便是他们眼前的绝望。
第一个来到现场的是楼英,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为他只会练武,不会治病。
紧接着楼湘便命人从堂内调来医者,欲先处理眼前的事故,处理那些晕倒吐血的病人。
然而此举非但没稳住局面,反而使问题更加严重。
因为有许多晕倒者处于队伍中部,在他们之前还有同样排了一上午,因此饥肠辘辘,病情加重的人。
如果晕倒就能被先救,那我们排在前面有何意义?
是不是我们晕倒也可以?
楼湘:“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