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碰钉子碰了三年,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扶不上墙的烂泥么?
明明他已经……
霍鄞:“值得。”
彻底按住沐鸢的手,霍鄞终于有机会抬眸,看向对面的君晏。
火光下,青年一如既往的丰神俊朗,只是与平时的随和相比,多了一抹犹如刀锋的锐利。
霍鄞:“表弟不是废物,他只是玉珠蒙尘,又或者说,是璞玉未琢,甚至,是在韬光养晦。如果没有那场火,他绝对不是如今的样子。不管别人信不信,我信。”
多年以前,当他第一次见到太子表弟时,他便与舅舅有了同样的意志。
气定神闲,金尊玉贵,还有那双澄澈清明,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眼睛。
因为无欲,所以无求。
因为对权利没有打从心底的渴望,所以他才最适合成为武帝。
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真心在乎天下苍生,而不是自己手中的权柄,颜面,威信,以及横扫天下的利益。
表弟是有这个底子的,他只不过是因为一场火走歪了路而已。
如果他能从那个封闭自己的壳子里走出来,一定会是一个出色太子殿下,甚至是一位极出色的武帝吧。
他霍鄞,一直都信的。
于是乎,在他激情洋溢的注视下,在他心潮澎湃想要与眼前少年开怀畅谈,希望把对方和乔乐一起拐去天武,跟他一起开导他家那应该还不是朽木的表弟的时候……
君晏:“哦。”
霍鄞:“??”
我跟你说了这么多,说的情真意切,险些感动自己,你就回我一个「哦」?
这一刻,霍鄞就像是被冰水扑灭的熊熊烈焰,尴尬的冒着青烟。
然后,还被挣脱的沐鸢捏住了脸。
而再看看另一边,君晏已抱起了身边的少女,一秒抬眸,与他挥手告别。
而且,此人根本不管他愿不愿意告别,又有没有做出回应。说走就走,眨眼便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石化的霍鄞,以及认真在他身上找碗的沐鸢。
拜托,你们是回去了,她怎么办?
低头,霍鄞好想问沐鸢还能不能走,然后他便被沐鸢一把抱住,浑身一僵。
霍鄞:“咳,沐鸢,你知道我是谁么?”
沐鸢:“知道啊……”
霍鄞:“那我是谁?”
沐鸢:“乔乐啊……”
霍鄞:“……”
神特么乔乐。
你认不清人我可以理解,这连男女都不分了,估计也别指望你能走路了。
蹲下身子,霍鄞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温声对沐鸢道:“上来,我背回去。”
沐鸢:“为什么背我?”
篝火映照着少女绝色的容颜,肤如凝脂,眉眼如画。那抹酒醉之后的红晕,仿佛雪中红梅,平添妩媚。
她就那么望着霍鄞,静静地望着,少了平时的高冷锐利,多了女子的娇美与柔情。
似乎只有此刻的她,才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霍鄞愣了一秒,却终是耐着性子道:“你喝多了,走不动了,所以我背你回去,好吗?”
沐鸢:“不好。”
霍鄞:“……”
环顾四周,霍鄞清晰的瞧见了他那一众属下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还无比期待后续的神情。
怎么?
你们小侯爷我被拒绝很好玩儿么?
霍鄞刚想呵斥众人,却被沐鸢伸手掰正了脑袋。只见少女缓缓凑近他,一脸严肃道:
“我不要背,要抱!别人都是抱,为什么我就得被背?”
霍鄞:“这个……”
霍鄞想了半天,发现这个问题他没法儿回答。
因为他觉得跟一个醉鬼讲男女授受不亲,似乎与对牛弹琴没有什么区别。
与其在这儿扯半天,被一群人看热闹,倒不如……
霍鄞:“沐小姐,得罪了。”
俯身,霍鄞直接将沐鸢横抱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闪身离开了演武场。
而沐鸢呢?
她就那么静静地盯着霍鄞,眼底充斥着懵懂与迷茫。
夜风吹过,她似乎清醒了一点,也更加安分了一些。
有点憨,也有点可爱。
霍鄞:“你要是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估计就不会说自己是个坏女人了。明明一点都不坏嘛。”
走在夜风里,霍鄞觉得沐鸢平时一定没好好吃饭,这也太轻了。
这不,他都还没感受到什么重量,沐鸢的住处便到了。
推门而入,药香扑鼻,霍鄞想将少女放在凳子上,却被对方拉住了衣袖,终不可得,
怎么办?
坐在桌前,霍鄞望着那坐在自己身上,认认真真盯着自己的沐鸢,喉结不自己的滚动着。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还是以如此暧昧的姿势……
思绪飘忽的瞬间,霍鄞赶忙将神志拉了回来。
为了避免发生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他将目光投向了桌上的茶壶。
下一秒,冷水当头浇下,他有份,那懵懵懂懂的沐鸢也有份儿。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送东西的周全推门而入。
因为房间并未点灯,他便默认屋内无人。
连日来,他为沐鸢寻了不少药材,因此这敲门的环节也一并省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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