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老头子轻抚衣袖,扶正衣冠,全然没有打人的愧疚。
不仅不愧疚,还笑眯眯的,一副自己干了天大好事的模样。
“位置是死的,人是活的。一个个都说自己聪明,怎么聪明的连这儿不让坐都瞧不出来呢?”
双手抱胸,徐满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坐那儿不好你坐这儿?
还老夫干嘛,老夫不给你一脚,你待会儿还不知道得挨多少脚呢。真是的……
“不让坐,不让坐你们摆什么啊?”
有好事者冷声道:“不让坐就别摆啊!”
此话一出,全场响应。你一共四个位置,两两对坐。除你一个,两名参赌者一人一个,还有一个不让座。
不让座为何要摆?显然这是有深意的。
而这个深意也是众人想要试探的目的。
君王府除了徐满,还有第二个参赌人。可不知是君王府的策略,还是他们觉得徐满一人便绰绰有余,还有一个位置竟一直是空着的。
可以说,这对众人而言既是个不确定的因素,也暗含了一丝他们过度解读的侮辱。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还有一人不出来,让他们这些赔了那么多赌注的人如何心安?
与其如此,还不如趁着彼此试探的阶段,先将第二人给炸出来!
显然,他们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会派出三人齐上的。
这赌局当前,谁还不是个小机灵鬼啊。
而这一众小机灵鬼中,自然还有个猴精猴精的,一直猫在那儿伺机而动的大机灵鬼。
皇上:“徐祭酒的实力已不容小觑,真不知小王爷手下的第二人,将是何等风采啊?要不就别欺负大家,早些请出来吧?”
望着君晏,此刻皇上亦笑的无比复杂。
因为兵符是交出来了,可却没有直接交到他的手上。眼下群雄逐鹿,他看来看去场中竟只有乔家父子最为靠谱。
然而就是这最靠谱的两个人,居然连赌牌的都没有……
以往叱咤风云,为皇家冲锋陷阵所向披靡的两位勇士,此刻竟宛如被拔了牙的老虎,猫哪儿胡吃海喝。
也不知他们是为了掩饰尴尬,还是真的太饿了……
咳咳,就当他们是饿了吧。
所以眼下的皇上也懵了,因为他也不知自己该期望什么。
你说期望君王府输吧,那兵符也得流出去,说不得下个人还比君王府更不靠谱。
毕竟看看楚沁与楚沅,他觉得自家儿女若非撞大运,是绝不可能得手的。
但你说希望君王府赢吧……
作为他们的死对头,他这么期望合适吗?
别说了,他自己听着都觉得虚伪。
因为就算君王府输了兵符,好像也赚得盆满钵满,总之就是心机之深,简直深到根本不知道怎么输。
皇上想着,那头是越想越大,所以他索性放弃了之前的所有计划,开始在这场赌局里搅混水。
最好双方互掐,两败俱伤,谁也别放过谁!
打,给朕狠狠地打!
有了皇上这个搅屎棍开头,呼吁第二人出来的声音也瞬间热烈了起来。不过热烈归热烈,君晏买不买账,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至少在看戏的乔乐看来,这群乌泱泱的倒霉鬼要什么知己知彼啊,靠得住的输好吧。
男主召唤出来的人,那必然是文采斐然,万中无一,文豪中的文豪,圣人中的圣人,相当靠谱,靠谱到根本不知道怎么输的……
的……
不是?
我?
我怎么了?
脑海中的赞美之言还未说完,心底的豪情壮志还在洋溢,可她人呢?天知道她忽然眼前一黑,下一秒周围便换了场景。
她是低着眸子的,因为她在思量。
可当黑暗一闪而过,她桌前的糕点竟全都不翼而飞。嗯,糕点没了还好说,但这满座的笔墨纸砚,简直跟中央四张桌子一模一样的摆设,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又开始白日做梦了?
看了看手里那半个没吃完的糕点,她赶紧塞进了嘴里,而后在周围的一片寂静中,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
一脸懵逼,两脸懵逼……群脸懵逼……
乔乐:“哈,哈哈哈,脚滑脚滑,对不起,对不起……”
一秒起身,她毫不犹豫的打算逃跑。
没办法,她对霉运的预感实在是太准了。所以看到那堆笔墨纸砚的瞬间,她就有了极其不详的预感。
文豪中的文豪?圣人中的圣人?
谁?
她吗?
她像吗?
乔乐觉得她做瘟神还行,文豪和圣人,她是真的不太行啊……
然而如果她觉得不行就不行,那她就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了。因此她人还没站起来,便被一只手轻轻地按住了肩膀。
那手拿捏的很有分寸,动作轻柔细腻,让她没有半分不适感。但也就是这样的拿捏,却瞬间卸掉了她逃跑的能力。
至少她站起来的双腿不自觉的发软,分分钟便坐回了原位。
所谓逃了个寂寞,不过如此。
曾几何时,她乔乐觉得白嫖某人简直是人间一大乐事,管杀不管埋,一嫖一个准。然而现在她才明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因为当你的内力与某人一个路数,且这个人还完全凌驾于你之上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你有多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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