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一顿,竟没话来答。
好,真是好极了。
论起气人的本事,常念最厉害!
片刻后,江恕在常念身边坐下来,刚好服务员醒好酒呈上,他顺手接过酒杯,递过来,换了种平缓的语气,看着常念说:“不忙,我陪你,好好玩。”
常念轻哼一声,不甘示弱地接过来,一饮而尽。
“啧。”江恕微微皱眉,索性拿了酒瓶亲自给她倒酒,不经意问:“以前常喝酒?”
常念闷声抿了口,枕在沙发上,望着头顶绚幻的灯光发呆,也不答话。
江恕跟着一默。
过了会,他才听到常念嗡声说:“我身子不好,以前在宫里,母妃看的紧,从来不给喝酒。后来与你成亲去了西北,偶然会喝一点,但喝多了会生病,折腾得整个侯府不安宁,看你彻夜彻夜地心焦不眠,往后不管逢着什么高兴日子,我都不敢喝了。”
不过穿越后,好像她喝一点也没事,至少今日只是正常的头疼,现在也好了。
江恕却已经默然拿走桌上的酒杯,不动声色地换了葡萄汁。
常念瞥他一眼,忽然坐直身子,“不要拿走,你喝!”
江恕转眸看过来:“你确定?”
“当然。”常念起身伸长手拿来被放到边角的酒瓶,倒了满杯。
江恕笑了笑,慢悠悠接过来,饮尽满杯,倒立杯子给她看。
“噫。”常念换了种酒。
江恕喝完,神色不变,仿佛喝水一般。
如此几杯下来,常念就奇怪了,拉他出去,在明亮的灯光下捏住他脸颊细细的看,嘟囔道:“怎么脸不红,也不醉的呀?”
江恕漆黑的眼眸望向她,宽大的掌心也覆上来,抿唇未语。
常念忽觉手背发烫,急忙抽出来,退后两步,胡乱说了道:“你酒量可真好。”
江恕放下手,慢慢握住她攥成小拳头的手,指腹碰到那枚戒指,轻柔摩挲着,问:“下次不许自己跑去酒吧了,好吗?”
常念知道他说的是昨晚,她低头没吭声。
江恕轻微的叹息在夜里淌开,耐心却一改往常的多。常念不说话,便他说:“在我身边你自是可以这般随心放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在外头的地盘,尤其是酒吧,鱼龙混杂,难辨善恶,万一你喝醉后出什么事,我怎么办?”
“……可有阿姐陪着我。”常念终于开口,“而且昨晚也没怎么样嘛。”
江恕没了脾气:“好好,但你们毕竟是女生,下回想去酒吧玩的话,提前和我说一声,或者来深庭怎么样?三楼这里改造后只会对你开放。”
常念点了点头,又不禁小声嘀咕:“眼下你能直接弄个酒吧,那下回我要想住故宫呢?”
江恕微微皱眉,思忖着道:“也不是不可以。”
常念以为江恕哄她开心才这么说,自然没当真。她还记得哥哥说过故宫是属于国家什么部的,反正个人不能买。作归作,娇气归娇气,可类似要星星要月亮这种不现实的事她不会当真。
话说回来。
常念握住江恕的大掌,轻轻晃了晃,不气不恼,语气里只有满满的夸赞:“不过你这个地方我喜欢,都是自己人,很不错!夫君辛苦了!”
闻言,江恕心里仿若有汪春水化开,瞬间软了。
瞧瞧,她开心就万事都好,还计较那么多干嘛?
“走吧,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家。”江恕拉着常念乘坐电梯下楼。
不过到了楼下,常念忽然说:“我今晚陪你回家吧。”
江恕困惑皱眉。
常念低声:“今早听李嫂说,我走后你就总失眠,每晚要吃很多药。”
“没有的事。”江恕淡然一笑,“都是工作上的事比较棘手。”管理那偌大的集团,桩桩件件,都耗神。
“哦。”常念脸颊发烫,忍不住在心里懊恼起来。
这怎么显得她很自以为是啊!!
常念不说话了,乖乖上了车子就看手机打发时间,直到司机把车子开进华庭的停车场,司机下车离开了。
常念回神,讶异看向江恕。
江恕眼眸含笑,夜里格外温柔,像换了个人似的,缓缓说:“我失眠,因为很想你。那六年怎么找也找不到,梦里来不及抓住你的手,便又醒了。我挚爱的夫人啊,偏偏求而不得,没有工作的每个夜晚,分秒都煎熬。”
常念有些愣住,感觉像做梦,磕磕巴巴问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你想起来了?我,你想起我来了?”
江恕笑笑,没有说话,只倾身过来,吻住她,灼热的气息里,缠绕深沉的酒气。
不知吻了多久,常念感觉她要喘不上气来,肩头忽然一沉。
是江恕靠上来,他发烫的脸颊贴在她颈窝,素日凌厉冷漠的脸庞也显出几分不设防的脆弱。
常念这才懵懵地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喝多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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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蹦迪的事情告一段落,他们约好两日后出发去横店旅游。
在此之前,江恕取消了每周的固定心理诊疗。
威廉医生很不赞同,因为这位病人的情况总是时好时坏,前段时间失眠和头疼症状分明见好,可不到两周又严重。
江恕说:“我计划把不必要的诊疗时间花在陪女朋友上。”
威廉医生只好问:“你们的恋情发展得还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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