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嘉倒也不避讳什么:“这件事说来离奇,不管你相信与否,我都是她姐姐,不会伤害她。她爸妈现在还在国外,过段时间回来会见面。至于你这个夫君……她刚来到这里,一个人,什么都不懂,可能对你比较依赖,不过找到我们这些家人后会慢慢适应的,以后也不会再给你的生活造成困扰,江总大可放心。”
江恕张了张口,忽然有种无话可说的无力感。
今天他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是要带可能还在生气的常念回家。
但常嘉的一番话在提醒他,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身份。
在最开始相遇的那晚,他也是这么对常念说:找到你的家人后,我会送你回去。
而现在,她之前要找的常鸿常老,就是常嘉的大伯,一家人,她已经找到了。
沉默的时候,常嘉慢悠悠喝了口茶,看着天快黑了,礼貌询问:“江总要留下吃晚饭吗?”
言下之意,是在赶客了。
江恕:“晚饭不必,我想见常念一面。”
“她可能……”常嘉刚要委婉拒绝,一道甜软的嗓音就从身后传来:“阿姐!我听姐夫说江恕也来了?”
常念已经跑了出来,果真看到江恕。
“你怎么没有进去呀?”常念有些困惑。
江恕看着她,神情复杂。
见状,常嘉只好起身,主动把空间让给他们说话。
常念便坐下道:“我回来之前给你打电话了的,但你没接,不过没关系。”
她靠近江恕一点,回身指着常嘉的背影说:“那就是我的阿姐!你放心,不是坏人骗子,哥哥也在的。”
“嗯。”江恕不动声色地掩饰下心底异样,云淡风轻道,“我也只是怕你被陌生人骗了才过来看看,现在确定你安全就放心了。”
常念嘿嘿一笑:“这件事确实离奇了一点,说出去都没人信,可阿姐真的是阿姐,哥哥也是哥哥,等父皇母妃回来,即便他们也不认得我……不过没关系,本公主这般乖巧听话,他们定会像婶母那样稀罕!”
“哦对了,婶母就是阿姐现在的母亲。她可喜欢我了。”
“那就好。”江恕始终是淡淡的神色,说话间,习惯性地抬起手腕看表上时间。
常念本来还有好多话要和他说的,见到这熟悉的一幕,“好多话”瞬间变成一句:“你还有工作要忙吗?”
“嗯。”江恕很自然地接下这话,“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如果我没接就和赵南他们说。”
“嗯嗯!”常念沉浸在找到亲人的快乐里,一点不介意江恕的离开,并且懂事道:“阿姐他们会帮我解决的,你就放心吧。”
于是江恕起身离开了,上车时隐约听到庭院里的对话。
是何淑出来叫常念:“小念,快来吃饭了。”
“来啦来啦!”常念声音轻快,一听就是开心的模样。
江恕想起每回李嫂叫她吃饭时,她也总是这么应的。
半响后,江恕默然驱车离开。
车后座还有他提前叫赵南预订的蛋糕和鲜花。
不过现在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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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的晚饭很热闹,虽然常伟,也就是常嘉现在的父亲,仍带领考古队在塞北勘探没有回来,不过有常念和时越,一个精致漂亮的小吃货,一个会吹彩虹屁的话唠,何淑满意得不行。
晚饭后何淑送时越出门,盛情邀请对方改日再来做客,显然映像很好。
常嘉也不好当着母亲的面说什么,况且这回能知道常念的消息也全是时越的功劳,这顿饭便当做感谢。
常念细心,一下便看出端倪,拉着常嘉问:“阿姐怎么不喜欢时将军了?”
常嘉的解释很直白:“上辈子已经够了,为什么要把时间重复花在同一个男人身上?无趣。”
这也是常嘉忽然对时越提分手的原因,学生时代的爱恋纯洁而真挚,一切改变源于她有了前世的记忆,当时只懊悔自己又栽在同一个男人身上。
常念却不这样想:“遇到就是缘分啊,好比喜爱的首饰,难道戴过一回就再也不戴了么?”
常嘉看到她耳上那对戴了一世的玉兰耳坠,心中了然。可有些话她还是要委婉提醒:“阿念,现在的江恕已经不是你想的那样,他重利薄情,城府极深。以前是因为父皇赐婚,有诸多的不得已,现在不一样了,你有完全的自由,还有很多更好选择。况且,他并不记得你,不是吗?”
常念皱眉,似乎还是不认同。
常嘉叹了口气,“也罢,只要你喜欢,我都支持,现在说这些也为时过早。要紧的是养好身子,你身子太弱,要注意别感染了现代病菌,最近有不舒服吗?有去医院打过疫苗吗?”
常念有些茫然,“疫苗是什么?”她回忆了一下,补充说:“之前倒是去过一回医院,做了一堆检查,还打了针,不过我当时心情不好,也不太懂那些东西。”
“没关系。”时间不早了,常嘉推她去洗澡,“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医院。”
“好吧。”其实常念还在想刚才常嘉说的话。
并且当晚,她失眠了,一晚上没睡着,也就直接导致第二天困怏怏的没精神,被何淑叫起来吃早餐,吃饱又倒头睡下。
常嘉心疼,只好先询问江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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