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后流自然也感受到这胖子在看到他时脸抽了一下,对视,然后移开,平静自然。
“好了,给大家介绍一下,头上的碗不要晃。这位是唐茶先生,是你们脑袋里想到第一个的唐茶先生,之后会接管学堂一应事务,连我也只能听从,想必大家也知道他出身至之学院。”老太君一席话平地惊雷,事实也差不多了,平地掉了很多铁碗,洒了很多水。“这位小友是他的孙子。”老太君接下来的话已经被掉落的声音淹没了。
只有三个人没有掉,余大,余二,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看起来最大的人。余清缨是因为精神恍惚了,她记得这个人,大概也是这个年纪,全国报丧:唐茶先生走了。家里的气压也很低,老太君因为忧伤过度,落下病根,终年不愈,恶疾缠身。
“听说大家早上要受训,下午才能上课,希望大家下午都能打起精神来哦。”被称为唐茶先生的老人拉上所谓孙子的手打算撤了。
“等等,”向来淡然的余后流开口了,“这位小胖子可是先生的孙子?应该也会来我们学堂一起上学吧,这个训练对身体素质很有好处的,不如让这位小胖子一起锻炼锻炼?”他向来不参与嫡庶之争,可他的优秀却偏偏上了所有人的心。这话一出口,不光是他的兄弟姐妹愣了,连老太君也愣了一下。
“小胖子?”黑胖子唐时悠看看自己的身材,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老人。
老人笑笑摸胡子,他一心虚就会摸胡子,放手道,“小时,那你去玩吧。”去低调地碾压他们吧。
唐时悠才不要扎马步呢,提过两个大水桶,就摆出了影视剧中的经典姿势:金鸡独立,两手平行,一手一个大水桶,纹丝不动,还挑了一个阴凉之地。她可不能再黑了。
几人安静的呆着,但大家总觉得那里怪怪的。两个老人家才不管这么多呢,早早的跑去叙旧了。
“他们这是犯了什么事啊,让你这么罚他们。”老人一语道破天机,“这么老了,折腾什么不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吗?”下一句就是吐槽了。
“他们做错了,便该罚,这王府看着富贵,但日后这帮孩子还指不定要怎么吃苦呢?我现在多磨练一下他们也是希望他们少走点弯路。”老太君喝了口茶,说道。“别说我了,说说你这几年到底干什么去了?”
“在乡下种田呢。算是了解农业生产吧,还发现了很多好玩的东西,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还挺好的,要不是想着她该上学了,我是不会进京的。”老人想起那个算命的,心口就堵的慌。
“粗一看,你这些孙子也算人中龙凤了,你就别担心了。反倒是你那个儿子,每天流连柳巷里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老人想起这些在酒楼里说书的添油加醋,明明都是好竹出来的怎么冒了根歹笋。
“你回京,皇上怎么会没动静呢,还有你那个学生。”老太君想起徐言真这个人,那双眼仿佛能看透一切。凉风潜入亭,吹散一身鸡皮疙瘩。
“他是个有机遇的孩子,而且心里是向着黎明百姓的。他能够得到重用是百姓的福祉。皇上确实找过我,我争取了一点时间。至之从六岁开始起招直至10岁,若不能通过去别家学院也是好的。”至之学院入学严苛,一直在这里死磕的话还是跟自己过不去。
至之学院随开国初便在建立,本是只招收皇家子弟,□□皇帝圣明,每年给非皇家子弟的官家子弟二十个名额,位至王爵拥有一个名额,所以,康乐王府本就拥有一个名额。剩下的孩子自然只能看自己造化。
至之学院为什么令人疯狂,就是因为里面是皇子皇孙在就读,师资力量雄厚,皇上也会隔三差五是做不到了,一个月一次也是会去看看的。这若是得了皇上的青眼你说还有什么不能成的。满朝文武百官,四品以上大员多是至之学院出身。而学院之间自然会多多提携。照大伙的说法就是能进至之学院念书就是半步青云了。
其实话说的没错,只不过更多的人是做了皇子的属臣在为了一把位子而消磨殆尽。英才何其多,不过是折损在了历史的节点上。
这个话题何其沉重,老人便开始询问老夫人的打算,“你希望我教他们什么?”为师者,必须要制定一个教学大纲,也要知道家长的需求。
二人开始详谈,那边平地上也不闲着,二房嫡女余清盈想起一事:“清缨,过几日便是孙家妹妹的生辰,请帖这几日便会发来,各位哥哥弟弟也都有。到时候肯定又有很多好玩的了。”
“哦,是吗?”余清缨体力有点不支,双腿颤颤,头上的小碗晃晃,再分个心,结果已经很显然了。“余清缨小小姐记半圈。”旁边站着的人铁面无私,“半个时辰已到,各位公子小姐稍事休息。”
“好累。”余清缨瘫坐在地上,不想起来,被人拉起,扶到了旁边的亭子里。“就差一点点,我就能坚持住了。”余清缨跟余清嘉诉苦。
唐时悠放下水桶,旁边的仆从大老粗很是赞赏的看着她,“小伙子很不错嘛,看你小小年纪,下盘就如此之稳,而且举了这么久的水桶都不说一句苦,是个学武的好苗子,应该练过吧,要不要跟我继续学学?”
“....”这里的人都这么直来直往的吗?那个小朋友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又看她不爽一句话就把她留下来了,现在这个虽是仆从打扮,但从言行举止中就能看出这是个从军里呆过的人,她记得律法里严明不可私养军队,违令者斩。这家真的靠谱吗?要不要趁早跑路,免得被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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