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有吗?
没有吧?
没有吗?
雪愿在对自己进行了一番灵魂拷问,最后默不作声存稿图片起身收拾。
仅在换衣服的三分钟里,她就打了三个喷嚏,鼻子不舒服,喉咙里也有点儿发干的痒。
大概昨天下午淋雨的缘故,有些感冒了。
还好不算太难受。
于是出门前冲了一杯感冒灵喝下,抱上平板,打车一路来到陈词。
时间正好翻过下午三点,酒馆还没有开始营业,进出无人,门庭冷清。
她现在也算是这里常客了。
她进去时,季随安正坐在靠近中央驻唱台的一个座位上低头调试吉他琴弦。
高高低低的和弦不成调子,但经由他的手拨弄出来,竟也染上了与他一般他懒散闲适的味道。
她下了楼梯,调子也停了。
季随安听见脚步声抬头,见到是她也不意外:“来了?”
雪愿点点头。
她怕扑空,出发前就发了消息确定他是不是在这里,不过没告诉季随安她来的具体目的,只是笼统地说了句跟工作有关。
当她拿出平板,打开草稿文件递过去时,季随安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么快?我以为最快至少也需要在两周之后。”
雪愿:“两周?”
不太懂他这个时间概念是打哪儿推算出来的。
“不是么,我以前有个同学也是学画的,他那时候画一幅看起来简简单单的作业就得花上一周。”
季随安往后翻了几张:“你这个看起来比他那个可要好看太多。”
“是么。”
雪愿面不改色,默默挺直了背脊:“还好吧,这些只是粗稿而已,遇琳说要得急,所以差不多都是昨晚赶出来的。”
季随安:“通宵赶的?”
雪愿:“嗯。”
季随安抬头,目光在她明显苍白的脸上停了几秒,眉心皱起:“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还要跑过来。”
“你们要得急,我就想早点给你确认,后面也好画成图。”
雪愿仿佛一心都扑在工作上:“你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改,可以在草稿上都圈起标注上,我会先——”
“先送你回去休息。”
季随安打断她,将平板递回她手里:“不用听遇琳的,我没有急着要,按正常速度来画就行。”
雪愿愣住。
见他拿起桌上车钥匙真作势要送她回去,下意识想要拒绝,一张嘴,字儿还没吐出来,喷嚏先到了。
一个没完,接连又是两个。
雪愿捂着嘴巴,感觉脑袋都快震懵了。
“感冒了?”季随安停下手里动作。
雪愿:“大概,有一点?”
刚说完,额头被贴上温度微凉的指背。
她因为没反应过来,乖乖站在原地没动,季随安眉头却皱得更深。
“自己发烧了也不知道?”
他收回手,语气不复之前的散漫,多了几分严肃。
雪愿茫然捂了一下自己额头,温度是有点儿偏高,但并不严重,也难怪她粗心大意没发现。
还没出发,季随安便改了目的地:“先去医院。”
雪愿:“不用,我没事.….”
“啧!服了,这什么鬼天气,出门时还看见有太阳呢,到了门口就给我下大雨。”
一个女生拎着把伞嘟嘟囔囔下来,抬头看见季随安时抬手招呼:“老大你在啊,正好,送酒的车到了,可以去清点签收了。”
雪愿看过去。
她记得这个姑娘,第一次来时,坐在台阶上唱歌的就是她。
季随安:“晚点,我有事。”
“多晚?人老板说了让您赶紧诶,他说送完一会儿还有别的事要忙呢。”
雪愿当然知道季随安口中的事是什么,趁此机会拒绝:“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低烧吃点退烧药就好,真的不用那么麻烦去医院了。”
她态度坚决,季随安似乎斟酌了一晌,偏头问她:“不管你,你怎么回去?”
雪愿:“打车。”
季随安:“外面下着大雨。”
雪愿:“你可以借我一把伞......”
季随安:“那没有。”
雪愿:“......”
季随安:“不过遇琳在二楼有个休息室,她平时过来的话,工作和休息都会在那里,你可以去那儿睡一觉,如果雨停之前你可以退烧,我就不送你去医院了。”
雪愿看着他,脑子不大转得过来。
这个人为什么跟她谈起了条件?
这个问题在雪愿吃了季随安给她的退烧药,盖好被子躺在休息室床上时都没想清楚。
而之后就更不可能了。
药里的安眠成分很快生效,外面雨声淅沥,她窝在柔软舒适的被窝,很快便陷入了梦乡。
季随安把人安顿好回到楼下,一直在原地探头探脑舍不得离开的免免立刻凑上去:“老板娘?”
语气兴奋得,八卦两个字都快从眼睛里跌出来。
季随安瞥她一眼:“胡说什么。”
免免立刻改口:“喔,准老板娘!”
季随安收回目光往外走:“陈词员工守则第一条,编排老板扣一天工资。”
免免目露惊色:“咱们什么时候有员工守则这玩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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