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当年她听了姨娘的劝诫,是不是现在的一切便会不同?!
也罢,二十多年的恩怨,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叫来了宫人,准备了热水。
洗去了一身铅华,皇后坐在镜前,解开挽发的玉簪,万千青丝顿时飞洒而下,暗香浮动,似水双眸看着镜中的自己,带着淡淡冰冷的眸子是看透一切了无牵挂的淡漠。
她伸手拿起梳妆台前的木梳,一下一下,认真梳理的一头即地的黑发,找出被她放置多年的蝴蝶流苏,浅浅的挽起一个发髻,额间是一颗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她穿上珍藏了多年的那件绣着蝴蝶暗纹的白色儒裙,峨眉淡扫,粉黛微施。
这是她初次进宫的时候,穿得的那套装扮,也是那时候,她穿过的最美的衣裳,她还记得,她就是穿着这身衣服一步一步踏入这个极尽奢华的皇宫。
也是那天,她暗暗的对自己说,她一定会让姨娘幸福。可惜,时间辗转,却已物是人非。
皇后自嘲的笑了笑,打开了墙面的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一只黄花梨木的箱子,这里面是她二十多年来,暗中收集的关于苏家欲意谋夺皇位的证据,还有当年大皇子云清扬与蛮族勾结时,苏家一族的人暗中撺掇的书信。
这些,本来是她打算着,若是暗卫都无法救出姨娘,她就用这些证据要挟辅国公交人的,可是现在已经用不上了,她的姨娘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姨娘,既然你为苏家付出了一辈子,那么嫣儿便让整个苏家为你陪葬。
“啊——”
黎明之前,凤澡宫里传来小宫女凄厉的尖叫,划破了皇宫的宁静。
当云皇带着云谦墨和陈凌云一行,急匆匆的赶到凤藻宫时,正好见到小宫女的尖叫着从寝殿里奔出,而后,凤澡宫的院子里,宫人们整整齐齐的跪了满地。
云谦墨听到小宫女的叫声,心知道不妙,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小宫女显然已经吓破了胆,被云谦墨抓住时,已经瘫软在地上,她没有磕头请罪,也没有说什么求饶的话,只是惊慌失措的指着寝宫,涕不成语,“娘娘,娘娘……”
云皇见此,再也没有耐心,当即提步踏入了寝殿,却见皇后的身子垂在寝殿半空,腕上带着一只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赤着一双玉足,脚尖绷直,与地面保持着一尺左右没有障碍的距离。她双眼轻闭,神情淡漠,着一身流光素雅白色的儒裙,裙角飞扬,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悬梁上垂直而下的一条白绫绷得笔直,像是墨斗中的墨线在空间‘绷’的打下的一条线。
云皇神情淡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破晓之前的微光照在她的身上,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这本该是让人惊悚的一幕,却出奇的带着一股子安详,让那抹白色的身影,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致命而凄美。
云皇看着半空中的身影,沉默了半晌,心中有一种无法言状的憋闷,就像是准备好了千言万语要说,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发不出声音,像是酝酿了滔天的力量准备要全力一击,却发现自己打击的对象其实是一团空气,那种无法宣泄的情绪,压抑着,翻滚着,憋得一颗心支离破碎。
云皇叫了人放下皇后的尸体,翻看着她留下来的那些证据,心中那些无法宣泄的情绪转瞬间,又化作了毁天灭地的怒气,盛怒之下,云皇将桌子上的东西扫在了地上,他转身正欲将手中的一叠书信,砸向皇后,高举的手却戛然而止,紧随而来的还有心力交瘁的痛心。
云皇丢下手中的东西,将一切交给了云谦墨,自己则静静的坐在凤澡宫的寝殿里,半晌才从寝殿里出来。
“传孤旨意,皇后薨了一事不得外传,违旨者,斩!”他站在门口,面无表的说完了这句,便倒了下去。
这一天,是至云皇登基后第一次没有早朝。一时间,京城里传出了云皇病入膏肓的消息。
云皇这一病,朝堂的气氛瞬间压抑了不少,云浩天,陈凌云和龚丞相,还有秦玉涵,纷纷闭门谢客,就连素来高调的辅国公府也是关紧了大门。
气氛压抑,云谦墨作为太子再度监国。
虽然,云皇下命不准人传出皇后的死讯,可不知怎么的,皇后的死还是被朝中上下的人知道了。皇后之死本没什么,可云皇偏偏密而不发,这让原本就不太安稳的朝堂,彻底的动荡了起来。
辅国公苏家一族,早已经蠢蠢欲动,而京城之外,居然驻扎了两批军队。
一时间,京城人心晃晃,正个云国,也是一派紧张。
而此时,原本闭门谢客的辅国公府上,云浩天和辅国公正紧锣密鼓的商议着。
“四王爷,皇上对皇后之死密而不发,想来这其中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再加上这次出征西北,皇上故意派了宇文化前去,夺了我一半的兵权,看样子,这是要对我苏家出手了。只怕,皇后的死,也是皇上他一手策划的。四王爷,看来我们若不早点动手把握先机是不行了。”
辅国公被云皇猜忌了这么多年,道光养晦的等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不耐烦了。既然云皇想要铲除他们苏家,不若让苏家的人坐上龙椅。
“如今,皇上已经病入膏肓,我们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所幸,云子轩的大军还在朔城,宇文化一行也才刚刚从西北还朝,这两个人都不在京城,这可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后天,就是皇上的寿宴,宫里为了飞皇上祈福决定大办,那个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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