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个送信的人,倒是有些小聪明的。
而莫掌柜看了信后,再也不敢耽搁,第一时间就拿了信,马不停蹄的赶回第一庄的书房,亲手交给了秦玉函。
秦玉函看后,却是不发一言的斜靠在一旁的软塌上,素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软塌边沿的酸枝木,眼睛的看着随手丢在榻上的信纸,神色晦暗不明。
虽然,知道他与云谦墨关系密切的人比比皆是,看对方会想要通过他去约人,这点说明,对方要么不是宫里的人,或者说,是不能行走宫中的人;要么他就是有意想要避过宫里的人,这才出此下策。
而秦玉函唯一能猜到的,就是这个人,不可能是云浩天的人,所以,这封信是陷阱的可能性就已经排除。可是,他却想不到究竟会是何方人士,而云浩天又能有什么秘密值得那个人冒险邀约谦墨。
原本秦玉函是想从这张信纸上看出些端倪的,可是这信纸的纸张只是最平常的四尺宣,来人为了掩饰其书法手法,特意用的是左手写字,那歪歪扭扭,勉强成形的字体,根本就没有踪迹可循。
秦玉函看了半天,最终只能放弃,现今唯有找来谦墨,看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于是,秦玉函提笔,亲手写了一张字条,又叫了莫掌柜,让他悄悄的将消息带给云谦墨。交代完后,便如常的去了望江楼。
而莫掌柜领了命,就去了云谦墨下朝后必经的路上侯着。
莫掌柜原本就是倾城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卫,见多了这些个事情,打开到那封书信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是不想让其他的人知道,而秦玉函也一样不想让其他的知道,他不想此事被有心人利用,所以直接去找云谦墨,肯定是不妥的。
现在正好是卯时,最多再过一刻,云谦墨和云子轩就该下朝了,两人在外的府邸又是只有一墙之隔的两间宅院。毫无疑问,去他们回府必经之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辰时一刻,早朝完毕。
云谦墨和云子轩一前一后,出了宫门,而墨一早就架了马车,等在了皇宫门口。看见两人出来,墨一赶紧跳下马车,回身打开车门,撩开门帘,恭敬的站在一旁。
云谦墨率先上了马车,而后云子轩也一并上去,两人府邸相近,经常早朝的时候,同进同出,大家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云子轩坐定以后,一脸嬉笑的看向一旁的云谦墨,“三哥,你说这黎花枝是不是挺能折腾的,居然又整出个什么两季水稻,更没想到陈凌云那小子也是杏花村出来的人。”
“是挺有意思的,要不我给你找个由头,你去杏花村看看,最近,老四的动作太多,我也怕阿晟在杏花村不太安全。”云谦墨背靠着马车壁上装订的羊羔绒皮垫子,闭上了一双好看的丹凤眼。
云子轩把玩着手中的翠玉洞箫,正要说话,突然,马车里一股冷风吹入,一道白影瞬间从车窗的帘子飞入,云谦墨凤眼一挑,伸手夹住了飞进来的白色物体,那是一张用特别手法叠成的纸鹤。
云子轩看到他手中的纸鹤,却是皱起了眉头,“这是风情楼的消息?”
“不是,他们不会用这种方式。”云谦墨说着,已经展看了纸鹤。
当确定是秦玉函的笔迹时,却是风情万种的邪魅一笑,然后伸手敲了敲马车的车壁,道:“累了一个早上,都觉得有些,饿了。墨一,不回府上了,去望江楼。”
墨一轻轻颔首,调转了马车,朝着城东最繁华的商业街走去。
第66章
望江楼,兰亭阁内,秦玉函一身紫衣华服正身的坐着,手里端着一杯刚刚煮好的紫罗兰花草茶,没有凑到唇边,只是望着透明的琉璃茶盏里一抹淡淡的紫色愣愣的出神。随着杯中渐渐散开的热气,一股极为淡雅的花香飘散开来,他嗅了嗅茶香,脸上的神色微缓。
“大少爷,三爷和七爷来了。”
“嗯,莫叔,今天三楼就尽量不招待客人了。”秦玉函身形动了一下,抬手喝了茶杯里的茶水,而后起身拉下了厢房里的竹帘。
“是的,大少爷,一会儿我让人准备一些点心送上。”莫掌柜应承了一句,便默默退出了厢房,莫掌柜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一身朝服的云谦墨和云子轩就跨进了厢房,莫掌柜颔首行了一礼,为他们三人关上了房门。
秦玉函看到进门的两人,起身将桌子上的那封信递给了云谦墨,自己依旧坐到先前的位置上,从茶盘里又拿出两只杯子,洗杯,倒茶。
云谦墨快速的扫过信纸,又将信纸递给了另一边的云子轩,抬首看向秦玉函,“玉函,这事你怎么看的?”
“这封信的纸墨我都已经看过,都是随处可见的,查不到什么,而且上面的字是写信人刻意用了左手写的,可见这个人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的身份。”
秦玉函将倒好的两杯茶,分别递给云谦墨和云子轩,又接着说道,“而且他想通过我来递信,说明他很难接近谦墨或者这个人根本就是宫外的人。”
云子轩放下了手中的信纸,低着头把玩着秦玉函递来的茶盏,眉头微皱,“不对,我倒觉得,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宫里的人。”
“哦……怎么说?”
云谦墨侧身,看向一脸深思的云子轩,他隐隐也觉得这个人很可能是来至宫中,只是他也有写地方没想明白,若是宫中的人,若想见他大可不必如此麻烦,他经常行走皇宫,随便一个机会都能传递消息了,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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