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庭:……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恨沈月茵,应该比恨我多多了。
挂了电话,韩子君得意洋洋,只是去投放一个危险信号弹,哪知竟一下端掉了敌人的老巢,效果这么突出,他其实也没想到。可能是他那被辛星形容为“阴险邪恶得无与伦比”的笑容起到了作用。
惊讶是假的,皱眉是假的,在与沈月茵对上视线的刹那,他其实是勾起一边嘴角笑了笑。用眼神告诉她:颤抖吧,恶毒皇后,你更深重的噩梦就要到来了!
复仇开始之前,他和辛星详细分析了沈月茵的成长背景和性格特征,一环接一环无不精准戳在她的痛点上。作为一个年过半百阅历丰富的商场女强人,沈月茵的心理素质本该很好的,不会轻易崩溃,因此韩子君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他要用“证据”慢慢折磨她,让恐惧长期侵蚀她的身心,一点一点击溃她的精神。
他想等这个强势女人受不了威胁,采取极端手段来对付他。在两段视频拿到之前,韩子君一直静候着她动手,哪知却候来了她的妥协。
他们把沈月茵想得太强大了,也高估了沈家支持她的程度,纵容溺爱她的沈父沈母早已去世,现在是她弟弟当家。韩子君手握证据,却从来没找过当年操作这件事的人的麻烦,她弟弟认为,韩子君只是记恨沈月茵对他们母子的欺辱,她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何须冒着风险再去违法犯罪呢?
傅渊庭和傅景阳父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都在劝她,都不想把事情闹大,沈月茵不得不妥协,不得不弯下她高贵的脊梁,强迫自己吞下屈辱。
但是她不相信韩子君不会拿破产操作证据和恐吓人身录音来威胁她,总惦记着要把东西找到。
这个嘛,她就想错了,韩子君真的不会拿证据威胁她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那些证据啊!
之所以用采访稿截图形式发给傅景阳,就因为那些合同票据都是他查阅资料,打听当年某些负责人姓名后伪造出来的。灯光角度找一找,手机拍一拍,票据编号什么的都很模糊,他就是在赌沈月茵和她弟弟记不清二十多年前的细节。
至于录音,当然也没有。手机不盛行的年代,他舅舅猝不及防惊慌失措的,也没那个心机提前放好录音设备。
完全是一场大头唬,唬住了做亏心事的人,竟然真的录了认罪视频给他。
一块大石落地,韩子君便无所顾忌了,他们当年如何摧毁他妈,他今日也要如何摧毁他们。
这夫妻俩挺有趣,一个心大,一个心窄,傅渊庭高度配合,把悔过表演得入木三分,自觉韩子君不会再为难于他,放心地该干嘛干嘛了;而沈月茵却怨恨深重,疑神疑鬼,主动走上了自我毁灭的道路。
比如那个扫墓视频,他想过沈月茵会气炸,会把傅渊庭恨到骨子里,再戴不了夫妻恩爱的假面具,却没想过她能把自己气中风;比如今日的医院相见,他只是来刺激下她的血压,让她不要那么快出院,方便他隔天再来添堵,哪知她竟然爆血管厥过去了。
二次脑卒中,就算这次能救过来,她下半辈子估计也维持不了体面了。
连看他一眼都受不了,韩子君想到这个就气顺心畅。
他很想告诉韩敏他这一年多来都做了什么,想让她看看傅渊庭在外公墓前的丑态,想让她知道沈月茵现在的惨状,想让她亲耳听听两个人的认罪声,听听他们迟来二十多年的道歉。
抛弃你的,折辱你的,伤害你的,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不要再把傅家人视为噩梦了,儿子已经成为了他们的阴影和噩梦。
可是他没有说,韩敏最近太快乐了,混乱空虚多年的精神找到了寄托。她忙着看顾韩家的装修,忙着给辛星选衣服首饰,忙着给他俩挑好日子,忙着说服他们小范围的举行个结婚仪式,每天忙忙碌碌笑逐颜开,韩子君不想打破她的快乐。
算了,等事情全部结束了再告诉她吧,可能到那时候不用他说,她也知道了。
领证的黄道吉日被韩敏敲定在六月二十二号,恰好这一天也是政府招标会召开的日子,会议结束,招标公告就要发布,随后开始资格预审。
二十二号确实风和日丽,很符合韩子君对领证日的设想。一大早他就被韩敏的电话催起,等辛星晨跑回来后一起洗了个澡,嬉闹一阵,吃完早饭周遇就开车到了家门口。两人换上韩敏帮他们准备的白衬衫,拿好喜糖,推着行李箱锁门出发。
婚姻登记处八点半上班,他们赶在了第一拨第二对,交上户口簿身份证和前日做好的婚检报告,拍照后发证。总共用了不到十五分钟,过程顺利。只是后来工作人员和其他新人准新人们挨个跟辛星握手合影要签名,才稍微耽误了点时间。
韩子君珍而重之地收好两本结婚证,开始履行经纪人职责,解救了陷在热情粉丝群中的辛星。抱歉地告诉大家,他俩赶飞机,现在必须走了。蜜月回来后将在微博上赠送辛星下半年表演赛的门票,今日在场的人人有份,他会让助理联系工作人员确认名单的。
众人欢呼,一个工作人员不知是太激动还是怎么的,喊了一嗓子:“欢迎辛星下次再来!”
韩子君无语回头:“婚姻登记处,这辈子只会来这一次。”
中午十一点多,两人飞离槐城,期间要在M国和A国转两次机,历经将近三十个小时的行程去往一个南M小城。三十个小时内,他们的常用手机都处于关闭状态,韩子君只在转机等待时,用另一部不常用的手机看了看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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