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博文在一旁听得双眼大睁,这电影似的经历是真的吗?崔明峰不可思议地看着谢严冬,刚才测试,他是故意收敛了攻击性?
韩子君面色更是阴沉,感觉谢严冬的存在严重污染了他训练馆里的空气!
“好了,不要说了。”辛星摆摆手,面向谢严冬:“你是逃犯吗?”
谢严冬之前脸上的一点点鲜活表情,此刻全消失了。目光灰暗木讷,如同一潭死水,站在原地不再看任何人,声音微不可闻:“不是。”
“以前被公安机关处理过吗?”
“拘留过。”
“什么事拘留。”
“老板犯法,配合调查。”
“也就是说,你没犯过法。”
韩子君高声:“你听他胡说八道,老板开设非法赌场,他就是从犯,怎么可能只是拘留那么简单!”
“我没有。”谢严冬抬头直视韩子君,“邱志强开设赌场,非法禁锢他人人身自由一案,网上可以查到。我没有赌博,没有犯法,我是受害人。”
然后他向辛星点了点头:“谢谢,再见。”
说完他径直朝门口走去,辛星上步想拦,韩子君倏地横跨过去拦住她,瞪眼龇牙:“星星,让他走。”
她推开他又横他一眼,发出赶狗般的声音:“去!”
韩子君:……
“谢中元!谢严冬!”
那人不但没停顿,反而脚步更快,辛星不得不跑了几步追上他:“加个微信再走。”
“算了。”
“少废话!”
“……”
对于谢严冬的黑历史,要不是其中牵涉到“非法”,辛星听着毫无感觉。贫困怎么了,暴力怎么了,黑拳怎么了?这三个词就是她以前生活的常态,穷得要死,她暴起来比谁都暴,黑起来比谁都黑。
谢严冬现在能自由的行走,说明他没有触犯法律,这不就妥了吗?他相当能打,是辛星都觉得厉害的程度,签拳手不就要签厉害的嘛!
可是,她既不是法人,也不是老板,只能算技术合资者,从共同利益出发,她不可以独断专行。何况从一众人的神态里,她也看出他们对谢严冬的排斥。
周遇:活了二十五年就没干过什么正事,一直沦为地下拳场的赚钱机器。
崔明峰:我就说这小子攻防不协调呢,原来是怕我看出他凶残的路数。
司博文:这种人比重刑犯还可怕,打死人不偿命,长此以往道德感就淡化了。
韩子君:叫清洁阿姨来把卫生打扫一下,喷点空气清新剂!
说到底,经纪公司也好,俱乐部也好,都是一门生意,以创造利益为基本原则。签下的拳手要投资,要培养,要给付平台资源,要烙上特定的标签在外行走,期盼的则是拳手回报给俱乐部名利收益。双方影响都是应该是正面积极,共同进步的才对。
而一个没有干净羽毛的拳手,不但不能推动俱乐部的建设发展,还可能拖累它的名声,令它遭到同行业者的抵制诟病,签来何用?他就是能一个打十个也不能签啊!
所以赵老板才在表演赛后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谢严冬。不仅仅因为他输拳,赢了也会抛弃的,需要的时候再雇就是,长期拢在麾下弊大于利。
叶光来得迟,没有和谢严冬打上照面,听崔明峰说了之后,道:“他是真正意义上的黑拳手,虽然认识他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一旦参加比赛必定暴露,被抵制退赛都是轻的。签他只会影响俱乐部名誉。”
辛星听着他们讨论,没再发表意见,默默拿着手机查百度,韩子君认为她已经打消了留下谢严冬的念头,可还是不怎么高兴,靠近她低问:“你加他微信干什么?”
“想加就加。”
“……别跟这种人沾上关系。来,我给你介绍司总。”
辛星手指一顿,“谢严冬说的是真的,他没犯法,是证人和受害人。”
她把手机举起展示一个法院庭审通报页面,韩子君看也不看,“那又怎么样?黑拳手是不是事实?”
叶光显然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开口道:“你们是说邱志强的案子吗?就是他把谢中元从国外买回来的。”
“买?”辛星惊讶。
“嗯,花一笔大价钱买了他,控制了他两年,还有他的妹妹。听说不打拳的时候,这个邱志强是把他们锁起来的,不允许他自由活动,要不是被人举报,谢中元现在还脱不了身。”
韩子君见辛星怔怔然的表情,心说这女人不会同情心泛滥了吧?没好气:“他再可怜也没用,我们是赚钱的俱乐部,不是收容慈善机构!”
叶光点头:“我同意韩总的看法。”
“我也同意。”辛星关掉手机,眼里又哪有半点同情之色,口吻也相当精明冷酷:“不过他的身手真的很好,放掉可惜,不能当拳手,也可以当磨刀石嘛!”
韩子君皱脸:“啥?”
“让他来做陪练吧!”
韩子君无语:“陪什么练,你有万教练,崔教练,叶老师陪练还不够,他那旁门左道的功夫能做什么陪练!”
叶光和崔明峰一起看着辛星举起食指,摇了摇:“万老师,崔老师,叶老师都很好,技术方面无可挑剔,可我打得不痛快,就像闷在一个罐子里,总是打不出去,施展不开,绑手绑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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