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有多惨?”云淡风轻的表情透着丝丝寒冷。
“据说,她被强*后……赖上那位了。虽然强她的人是真渣,但对方毕竟有钱,她这么不要脸,肯定不会在乎那些名节的。”
白琮沉默了一下,“谁给找的有钱人?这么不懂事?”
“底下的人以为她曾经是你的女朋友,都不敢下太重的手。是怕对你的声誉造成不好的影响。”
“曾经?我承认过跟她有关系吗?”他语气薄凉冷冽,“我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人选。这次一定要让她身败名裂。”
“谁啊?”
“林聪。给她录好视频,选个时机帮她公示于众。”胆敢动他女人的下场,是一定不能轻饶。
“我恐怕会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王姨有所顾忌。
“放心,她没有我的任何把柄。”
“对了,朱管家要什么处理?”
“看在朱伯伯的情份上,找个人送她离开白家吧。”
“好。”
给过机会不珍惜的,就怪不得别人了。
“我们的人找到了愿意捐赠眼.角.膜的志愿者,你为什么不告诉微微,她每天都在担心你。”王姨不明白,为什么事事都要避开楚微微再谈,哪怕是一件在她看来起不到任何威胁的小小的事,也不会让她知道。
“这是劫后重生,我不想让她投入另一种恐惧中。”他眉间隐着忧虑,他们一路走来到今天,他出事两次,第一次腿断第二次失明,她怪在自己身上。
他能感受到她恐慌不安的心情。
“你要对肃医生有信心,他是这方面的专家。”王姨看着客厅外面的楚微微,她正在手持菜谱学习新的菜单。“她对你越来越好了,每天做的事十件里八件跟你有关。”
王姨欣慰。
白琮却很伤心,“她这是准备要离开我。”她是在给她的内心做交代,不是在对他好。
她这是在要他的命。
王姨不解:“微微不是那种人。”
以前她不止一次的要逃离他,那些都是暂时的离开。但这次,她是打算离开了就不回来,他的感觉非常强烈。
楚微微正在研究厨子给她的菜谱,这些都是白琮平时会点到的菜式。桌面摆着一个小本子,一支笔,做过的,打个钩。
在本子的最后一页,有一份制作千层饼的教程。到了离开的时机,她才会做。后院的槐树开了花,她摘了些摆放在精致小巧的竹篮里,白色的带花蕾的花香沁人心脾。
白琮坐到身边,槐花香味立刻扑进鼻腔。
“在做什么?”白琮顺着她的手去触摸刚被她搁在台面的菜谱。楚微微抄起笔夹进本子里合上,推到一边。
然后腻进他怀里,“想要出去走走吗?去任何一个你喜欢去的地方。”她扯着他胸前的一点衣服,将头枕在他臂弯。
她发现他们除了一张婚纱照是合影的,没有在一起拍过照。她手机里甚至一张他的照片、一个视频都没有。如果以后她想起他来,总不能去翻媒体的报导来解思念之苦吧。
“我比较喜欢抱着你,就像现在这样。”在黑暗的世界里,能拥抱她才是令他最愉悦的方式。只有触碰到她,才能让他感到安心。
“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如果醒来找不到你,我的世界才会陷入真正的黑暗。”他说这句话时是害怕的。
楚微微鼓起勇气抬头看他的眼睛,他以前那对迷人的宝蓝色眼睛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往日耀眼夺目的光辉,就像殒落的星,天空已经变得空洞暗黑。
他在害怕她离开。
他知道她要离开。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将不甘心的无奈的情绪往肚子里咽回去。楚微微抬手在他的眉心揉了揉,试图揉去他忧虑过甚显露的川形眉心。
“也许……你可以试试看接受解影。”楚微微开始安排“后路”。
白琮倏地面色阴沉,“你想干什么?”
楚微微垂下手,话堵在喉咙眼上不来。只有那渗湿了泪水的眼睫毛在颤动着,长长的翘翘的,全是伤悲。
“我……”楚微微低低的轻轻的吐出了一个我字,停了半晌也没能接着说出后面的话。
她也不想的。
白琮侧过脸俯下身来在她额头上吻了又吻,悲伤同步,“别说出来。”
她不知道,他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他不怕死,但他怕活着的世界里没有她。
“对不起。”
说完泪水再也忍不住,宣泄了这几天隐忍得令人窒息的不舍。泪眼婆娑,痛在白琮的心上。
她的哭没有声音。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吻去她的泪水。
他的吻是那么的慌乱无措,心是脆弱的不堪一击。他像是黑暗中的那颗小星,一直想要着陆,但她总是狠心关上那扇隔绝彼此的大门。
楚微微慢慢的平覆了心情,怪起自己太心软,也说的不是时候。
他现在看不见东西,世界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全靠敏锐的神经来感应她的情绪,往往在她还没暴发时他就已经捕捉到了,这个时候更不能被情绪左右了自己。
她指腹在他的下巴摩擦,顺着他的脸部轮廓探寻着那冒尖尖的胡茬,鼻音浓厚,“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操作一下你的剃须刀?”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说呢?”满意这个暴力的回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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