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爷打量了一下,重新扇起蒲扇, “那还是刚刚的比较好。”
纪青歧动作一顿,他抬眼望刘大爷,幽幽道:“说起来, 我还不知道大爷居然这么厉害。”
按照情报,刘大爷只是一个普通食修。
这背后无非就两种可能,一就是线人不知情,二就是线人瞒报。
纪青歧若有所思,笑出了声。
“别拖时间了,把你手脚不干净带走的,都交出来。”刘大爷懒得和他扯皮,直白道。
“很遗憾,”纪青歧摸了摸自己的手,惋惜回答,“不行呢。”
刘大爷被他整无语了,不明白他在别人地盘,哪里来的底气说这样的话。
“行吧。”刘大爷重新挥起扇子,扇影重重,一时间根本分不清真正的扇子在哪里。
千万面扇子往一个方向倾去,团团将纪青歧围住。
纪青歧丝毫不惧,掌心带出灵气,将扇子的幻影震碎。
在纪青歧的视野盲区,真正的扇子猛地奇袭,飞云掣电地往纪青歧脸上一扇。
顿时,纪青歧右脸印上了蒲扇的独特纹路,飞快肿了起来。
许是因为头晕,纪青歧的眼神迷离了一瞬,就在这一瞬,蒲扇二次攻击,盯上了他的左脸。
随后又是紧随而来的头晕。
再而后又是一扇子。
纪青歧咬住自己的舌头,牙齿都要将舌头咬出血了,昏盹的神智骤然一清。
在扇子下一次迎面而来之时,纪青歧眯眸,洞察了它的轨迹,抬手就想抓住扇子。
然而刘大爷却收手了。
他“啧”了一声,将蒲扇重新握回手里,“都快毁容了,还想挨扇?不想的话,就听话把东西还回来。”
纪青歧能够非常清晰地感觉到脸颊强烈的痛意,火辣辣的,甚至已经肿胀了起来。
不止如此,扇面的灵气顺着面部正往他的根骨窜。
来自别人身体的灵气,如同外来的血液,身体会对其产生强烈的排斥反应。
纪青歧再度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强行稳住自己的神智,简明扼要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不。”
他偷偷地将手背到身后,试图再次使用转移空间的法器。
指令如同石沉大海,法器仍旧没有生效。
纪青歧的面色真正沉了下来,脚步微不可察地往外挪。
“你继续往外走,这样大家就都能看见你这样子了。”
刘大爷察觉了他的离去之意,好心地拿了个镜子,给纪青歧自己看看,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
看清镜子内的人,纪青歧移动的动作一顿。
他的脸,非常对称地红肿起来。
像他最厌恶的小丑。
“东西,还回来。”刘大爷第三次说道。
纪青歧猛地抬掌,铺天盖地的灵气杂糅在一起,直冲冲地朝刘大爷面门而去。
刘大爷身手矫健地一躲,那掌风好似认人似的,紧跟着而动。
见躲不了,刘大爷只好用蒲扇化解,纪青歧趁机夺门而出。
可他想象的逃之夭夭并没有出现。
在门口的不远处,池烟悠闲地坐在石凳上,不时往嘴里塞一颗草莓。
在她旁边,坐着夏双双。
“吃草莓吗?”池烟笑着举起手上的色彩鲜嫩好看的草莓,和纪青歧说,“一点都不酸。”
纪青歧唇线抿直,一言不发地盯着夏双双。
“你骗了我。”他含糊不清地和夏双双说道。
夏双双承认道:“是。”
注意到纪青歧脸肿着,估计说话挺困难的,池烟不想劳累自己的耳朵,索性抬起手,施了术法,给他的脸消肿。
“你们早就策划好了,就等我入局了,是吗。”纪青歧走上前,声音平静地反问。
夏双双继续点头,黑白分明的眼睛落到他那张熟悉至极的脸上。
“东西也都是假的?”纪青歧再问。
池烟强硬地用咒语将纪青歧的脸掰过来,强迫他看着自己,“假的。我干的,你看我双双干什么,柿子挑软的捏啊?”
纪青歧轻轻笑了一下,眼珠子朝夏双双的方向挪。
“你连师父都不叫了,就这么讨厌我喜欢她吗?”他眼里透着难过,“好歹也是我带大的。”
夏双双握住池烟的手,池烟想了想,放开对纪青歧的限制,让他俩得以重新对视。
“是,我是您带大的。但您从最一开始,就只是把我当工具培养。”
纪青歧眉间布满不解,“这只是提前给你选择了职业,掌握技能而已。没有我,你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
夏双双闭上了眼睛,脑中忽然划过一个画面。
冰天雪地,被抛弃的孩童无助地哭嚎。
在即将冻到失去意识前,她隐约见到了温柔的脸,连声音都是温柔的。
“该还的恩情,我已经还了。”夏双双眼皮颤抖着睁开,抓着池烟的手忍不住用力,“这几年来,我替您做的事情,够多了。”
几年前,她对外界还没有充分认知,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怎样的事。
她只知道,她的命都是他给的,于是她愿意泡在他让她学的各种东西中。
她甚至挑灯夜读,只求能让他觉得自己优秀,是有价值的。
后面,师父让她去执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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