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尾一口一口地吞下,虚弱的身体慢慢恢复,却再也找不到那种力量澎湃的感觉了。
“去吧,做普通的一员其实很好。”
池烟目送它离开,它的躯体在沙中蜿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很快被吹过来的风掩盖。
她又说话了,像呢喃,在漫天黄沙中翻滚消散。
“……如果一开始就是普通的,就不用遭这样的痛苦啊。”
要有机会重头再来,它还会选择接受异变吗?她不知道。
-
生活重新回到了日常正轨。
诛娓还是努力地雕刻着煤炭大魔王雕像,经过研究所的锻炼,她似乎有了新的感悟,雕刻的速度更加快而精准了。
把小煤炭美得想要天天睡在雕像上。
江淮漾坚定了学治疗术的方向,除了睡觉修行外,课余时间就是在背咒语原理,背得狂抓头发。
为了拯救自己即将变秃的头,江淮漾决定寻求外援学神,问问夏双双她是怎么那么快找到记忆诀窍的。
但他在周围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只能上绿信问夏双双在哪,她也没回。
估计又在埋头学习幻术了。
江淮漾摇摇头,决定靠自己拿下咒语这个小妖精。
和江淮漾猜的不太一样,夏双双不在学习。
她在专注地看着诛娓雕刻,看她用一把小巧的钝刀,雕刻出流畅而又精致的线条。
在这种规律而又好听的声响中,夏双双想起了不久前收到的消息。
是她的师父发来的。
他知道她背叛了,但只是发了很简短的一句话过来。
他说,没有我,你能有今天吗。
想到这句话,夏双双忍不住捏紧了衣角。
醉心雕刻的人停下动作,转头看夏双双。
诛娓眉间皱起了一道纹路,一时间分不清是眼尾的疤痕更明显,还是眉心的皱纹更明显。
“你有心事。”她说着,将小刀放好,坐在夏双双旁边。
小煤炭疑惑诛娓为什么不刻伟大的它了,也跟着委屈地皱了皱眉,从雕像的头顶处跳了下来,抱住诛娓的腿。
诛娓神色温和了些许,将小煤炭抱起来摸了一下,放到夏双双的怀里。
诛娓打开了保温杯,喝下院长为他们调配的强身健体水,用手背抹了抹嘴唇上残留的液体,动作间是一派潇洒自然。
是夏双双羡慕了很久的洒脱。
“说吧。”诛娓将杯盖合上,声音放柔道。
夏双双松开抓着衣角的手,而后又握起,再松开,柔顺的布料留下一道道褶皱。
“看到一个故事,说有一个孤儿,被人收养了。后来有了自己认识的小动物,她想选择和小动物们在一起。”
“但收养她的人,却要求她去伤害小动物,说这是养育之恩。还说只是抓的小动物,根本不算什么,它们未来还会伤害人,只是提前处理了而已。”
夏双双说着,半抬起了眼睛,神情认真,“你说,她应该选什么?”
诛娓自鼻间哼了声,唇角扬起有点不屑的弧度。
“因为未来会伤害人,所以该死?这和预知某人未来会犯罪,于是提前杀掉有什么区别?生恩养恩不是助纣为虐的理由。”
说这句话的时候,诛娓眼尾的疤痕似乎带上了红。
她的眼似乎在透过阳光看另外一个人,再次用清冷的声线强调道:“生恩养恩不是助纣为虐的理由。”
夏双双敛下眼,点了点头。
诛娓重新拿起小刀,继续刻起了雕像,刀刀入石,线条更加遒劲有力。
在一刀一刀的晃动中,阳光升起又下沉,课上了一节又一节,日历翻了厚厚一叠。
小刀落在了最后一道线条上,终于,小煤炭大魔王的雕像正式完成。
小煤炭高兴到绕着雕像上上下下,打着圈旋转,伸出爪子摸过雕像的各处。
似乎觉得喜悦光它一个分享不太够,小煤炭去找大白鹅、土精灵,用手势表示出要给它们看个大宝贝的意思。
有大宝贝看?
土精灵翅膀扇得飞快,说:“等等,我去叫泉泉也一起!”
它说着,飞到了空中,往圣泉湖的方向飞去。
小煤炭想了想,跳到大白鹅身上,指挥着大白鹅跟在土精灵后面。
大白鹅追得起劲,红棕色的脚在地面上大步走着。
但怎么也找不到圣泉精,土精灵都要急得掉小眼泪了。
它们绕了好久,终于碰上了正在忙活着什么的人。
那人是背对它们的,弯着腰,看不见头,很忙的样子。
土精灵顿时和找到了救星一样,招呼着江淮漾过来,“我问你哦,那个蓝色头发的家伙在哪里?”
染着一头蓝色头发的江淮漾抬起了头,他本就白的皮肤被衬得更加白皙,也显得眼下的黑眼圈更加明显了。
他特地在学习之余抽空学了的变色咒语,变了个亮蓝发色来。
本来还怂恿了诛娓和夏双双,要染个红黄蓝三原色,被诛娓一拳头警告,被迫歇了心思。
“你找我?”江淮漾惊讶扬眉。
土精灵后退几步,震惊地看着江淮漾,“泉泉你怎么也变大了!我没睡几觉啊?”
上次,它一觉醒来,池烟变成了池老烟,还养出了一条会魔法的小土狗,土精灵就发誓再也不要沉迷睡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