猃戎赔偿梁战争损失五千万贯钱,其中二千万贯付银钱、二千万贯抵马牛、一千万贯抵铁矿石,最晚明年四月前交清。
取消梁每年输猃戎岁币,保留每年输茶、盐各五十石。
猃戎每年输马一千匹给梁。
在梁云州、猃戎奉圣州开互市。
两国永世修好,互不侵犯。
双方用印,交换国书,那好各自的厚厚的盟约朝对方假笑。
双方都知道,国书里的所谓“永世修好,互不侵犯”就是一句鬼话,太平不了几年总会再有一战。
“沈将军。”拿好国书要回自己地盘的时候,楚吉忽然叫住沈挚,用很标准的梁国雅言说:“少年英豪当中,老夫最欣赏沈将军,我们汗王也多次表示欣赏沈将军。比起梁国皇帝来,我们汗王的眼光可是好了千百倍。”
汪云飞眉头皱了一下,其他梁国使臣都看向沈挚,神色不一。
“多谢赏识。”沈挚始终长.枪不离手,对楚吉说:“我们大梁,像我这样的少年英豪如过江之鲫,阿德贝格和贵国汗王见的人委实过少。两国如今重修旧好,不如待我国圣上万寿请贵国汗王前往启安城贺寿,就能瞧一瞧我大梁风采,知我所言不虚。”
楚吉故意挑事被沈挚化解还击,不少梁朝官员暗笑,但楚吉的目的也达到了。
梁国皇帝有多忌讳沈家军,身为敌人的猃戎最清楚。
“公仪兄,楚吉刻意说那些话,朝中肯定会有人因此攻讦你,此战胜,你有大功,官家却怕是会更加忌讳你。”回去路上,汪云飞与沈挚并肩同行,说出自己的忧虑。
“我知。”沈挚道:“我驻守幽州,只要猃戎觊觎我中原之心不死,官家就不会轻易动我。我只忧心家父回京后,朝中之人会对他不利。”
汪云飞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就是关心则乱,沈元帅大功在身,你却是领兵横扫了多兰葛草原,那些个喜欢耍嘴皮子的文官会攻讦谁?当然是你啊!”
沈挚笑道:“寻常攻讦我倒是不怕,想必王妡定能护得了我。”
汪云飞转头朝沈挚看去,只见他笑得爽朗清举光风霁月,便把心底升起来的一丝怪异感摁了下去,点头:“大姑娘厉害着呢。”
沈挚朗声一笑,打马向前,汪云飞跟上,不知道他在高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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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猃戎签订的国书让大梁朝廷上下一片欢欣鼓舞,由来只有他们送钱给猃戎的份,少有能从猃戎拿到钱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再没有人不合时宜地说指责皇后干政,不把边塞将士的命当命,以战争满足她的私欲。
朝臣们歌颂胜利、歌颂皇帝,有志一同的忘了皇后在其中的作用。
这是前朝的胜利,与后宫无关;
这是男人的胜利,与女人无关。
就在这时,王皇后一道奏表送往中书门下要求递呈皇帝,奏表所陈之事在朝堂引起了轩然大波,和谈成功的喜意瞬间就消失殆尽,朝臣们就像是踩到了尾巴,对王皇后议论不止,甚至攻击。
“太.祖定下‘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皇后却要复孝圣皇后时的女官职,皇后这是……这是……欺师灭祖哇!”
“牝鸡之晨,惟家之索。朝廷若惟妇言是用,昏弃肆祀,长此以往,破国之货不远矣。”
“妖后误国,人人得而诛之。”
还有议论掌书女史人选的:
“让楚王妃任掌书女史?女子嫁人就该安心在家相夫教子,楚王妃不贤不德,为人妻为人母皆不为世之典范,岂能胜任。”
甚至更有人私下说得极为难听:“皇后和楚王妃这一个两个都是不能生的,身为女人连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凑在一块儿岂不是将天下女子都教坏了去。”
皇后无子失德的话又被翻出来说,连同之前干政一起。
人们刻意不去想是皇后一派强行要血战到底,才有如今的胜利。
他们将找各种理由攻讦皇后一派的朝臣,上疏皇帝约束皇后,小惩大诫。
后宫里,澹台太后也找到了好借口磋磨王妡,日日把王妡叫去庆安宫听女先生讲《女诫》、《女则》。
朝堂上可算是变成滴了滚水的热油锅,劈哩叭啦一片炸。
楚王府亦炸开了锅。
萧烨把吴桐堵在正院门里,暴躁的模样在吴桐眼里看着像个被惹毛的二哈。
二哈冲她嗷嗷叫:“你这蠢妇,皇后是个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跟她身后,能有你什么好果子吃?!”
“吼什么吼,你个哈士奇装什么野狼。”吴桐叉着腰,回怼:“皇后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得很清楚,用不着你来教,你一个闲散宗室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萧烨暴躁:“你这个不安于室的蠢妇,你……我……与其让你连累王府,我现在就休了你。”
“想什么好事儿呢,要休也是我休了你。你还有脸说我不安于室,你自己呢,跟个播种机一样到处播种,农民伯伯都没有你会播种。”
吴桐怼一句就朝萧烨走近一步,“不是我看不起你,萧烨,你除了会播种,你还会什么啊!”
萧烨被她怼得连连后退,喊着有辱斯文,落荒而逃。
吴桐大获全胜,在楚王府里横着走。
自从她摸索到了对付萧烨的大杀器后,与萧烨对线就没有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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