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温热,甚至残留的热度烧上脸颊,带起了一阵滚烫。
不止,还连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游走在四肢百骸。
力量?
慕清衡怔怔间,无意识地放下手。
他一直不说话,慕蒙心里惴惴,小心翼翼地瞅他:“哥哥,你生气啦?”
慕清衡看着她:“我哪有那么爱生气。”
不生气就好,想必应该和她一样有些尴尬吧,无论有没有血缘他也是她哥哥,刚才那事儿……不提也罢。
慕蒙这次站稳了:“那我扶你去找一个暖和些地方,再给你好好包扎一下,你的伤可半点拖不得了。”
慕清衡就着她的手站起来。
他们顶着萧瑟的寒风向前走,慕清衡感受得到,慕蒙正尽力用瘦弱的身躯替他遮挡冷风。
慕清衡说不清此刻心中滋味,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看不见那双清澈的眼睛,只能看到她嫣红的唇瓣和精致小巧的下巴。
慕清衡看得微怔。
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再次查验了一遍,果然清楚地察觉到一股从并不属于他的力量正在体内缓缓流淌。
——从来没有任何一部古籍记载,原来赤心丹的力量还可以这样得到。
慕清衡盯着慕蒙花瓣般柔软的唇,渐渐挪开目光,默默打量她整个人。
这比杀了她,剖心取丹,似乎更有趣许多。
……
慕蒙犯难好几日了。
荒边冢是荒废的魔域,这里空无一人,却有数不清的荒废房屋。她寻了一处比较崭新结实的,和慕清衡暂且住下。
落脚的地方好解决,可有件事却不好办。
荒边冢地处在无尽崖下,白日里没有多少阳光,晚上却寒冷异常,这样常年昏暗无光阴冷潮湿,哪里是病人好好养伤的地方?
可是哥哥出不了荒边冢,不仅是爹爹不许,他此刻没有灵力,根本不可能突破外边的结界。
为了让哥哥养伤时能舒坦些,慕蒙只能用灵力撑着这间屋子,让这里明亮温暖些,不过这样一来,她体力消耗的快,到了晚上撤去结界后,常常倒头便睡,第二天再继续这样周而复始。
黑夜寂寂,荒凉的土地上落满稀薄的月光。
慕清衡步履从容地穿过回廊,站在慕蒙的房门前。
他苍白修长的手轻轻搭在门扉上,缓缓一推,门应声而开,鼻尖立刻萦绕上独属于她的馨香温暖的气息。
慕清衡放轻脚步,慢慢走到慕蒙床边,他一举一动熟稔自然至极,并不是第一次来。
慕清衡坐在窗沿上打量慕蒙,她肌肤雪白,即使在昏暗的夜中,也仿佛镀了一层莹润的光,此刻她正熟睡,看起来比清醒时更加圣洁娇憨。
有一小缕发丝不老实的搭在她嫣红娇嫩的唇边,慕清衡看了看,伸手将发丝拂开。
随即他面无表情地俯下身,在慕蒙嘴唇上轻轻碰了碰。
感觉到源源不断的力量慢慢渗进体内,慕清衡眨眨眼,微微起身半寸。
他与她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交错纠缠在一起,她的气息清甜叫人安心,慕清衡鬼使神差地再度低头,毫无章法地在她唇上又蹭了蹭。
温热,柔软,慕清衡慢慢想着,还有……
慕蒙睡得又甜又沉,大概是感觉空气不畅,她微微张开了嘴。
慕清衡一下子直起身来。
他脸颊顿时发烫,沉寂了多年的胸膛渐渐苏醒过来,里边的东西一下一下跳的越发快。
慕清衡一怔,抚上那剧烈跳动的心脏,眉头拧得很紧。
他聪慧过人,怎会不知这世间的事不是西风压倒东风,便是东风压倒西风,在他心性坚硬的时候,可毫不留情的下手割掉那些肉,可如今这颗心脏已成气候,再让他割舍,已是万万做不到了。
罢了,割舍不掉就不割了,原也没什么,总之他是为了得到赤心丹而已,现在有这个法子,他不杀她便是了。
一念之差。
慕清衡根本不知情窦初开一往而深的厉害,此刻他什么都不懂,只是不再纠结,侧头看了眼慕蒙熟睡的小脸,心念一动,又低头轻轻碰了碰她的嘴唇。
停留片刻,他忽然笑了。
怪不得她整日欢欢喜喜,原来这赤心丹的力量,竟叫人心情如此愉悦。
慕清衡微勾唇角,随手为慕蒙盖好被子,静静起身离去,没留下任何痕迹。
……
慕蒙发现,虽然荒边冢环境比不上家里,但一连半月她夜里睡得都极好,一夜无梦到天亮。
她小时总是噩梦连连,长大了虽然好些,但也从来没有睡得这么香甜的时候。
可能是因为与哥哥住的太近,所以格外安心吧。
只是她还没开心几天,这一日夜间却忽然失眠了。
平常白日里费神撑着结界,到了晚上都困倦的不行,今日却不知怎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了平常睡熟的时辰,也没有丝毫睡意。
从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慕蒙一般都是老老实实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认认真真地努力睡觉。
今日也不例外。
她乖乖闭着眼睛,在心中默默数数,冷不丁察觉外边有人走过。
荒边冢里怎么会有第三个人?夜袭她的屋子,想干什么?
慕蒙警惕地睁开双眼,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暗暗调转浑身灵力,然而等那人推开门后,慕蒙瞬间茫然地撤了浑身的防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