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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容敛饶有兴致地望着这几个气愤的青年,“看来他们似乎没有收到教训。”
    “不,臣收到了,臣了解!”老人挥开后辈的搀扶,在血泊中磕头,发出奇怪的“啪啪”声,抬起来时,整张脸沾满亲人的血液。
    “臣立刻把他们送回冀州,绝不会让他出现在您的面前。”
    “好啦,既然仇族长这么诚恳,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
    容敛看向那个高壮的男人,“莫将军,把人放了吧。”
    男人不情愿地嘟哝几声,移开脚,把人踢到一边,几个青年立刻把人扶起来。
    “王爷,可否让臣收殓……他们的尸体。”
    “去吧。”容敛大度地挥手。
    于是老人便指挥着族人寻找仇家人的尸体,一群人或背或抱,带着尸体向殿门走去。
    来到容敛身边时,老人顿住脚步,“谢三王爷仁慈。”
    容敛嗯一声,算是应了,“仇族长,你要记住,没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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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怎么最后关头,你倒优柔寡断起来了。”
    那男人盯着仇家人远去的背影,皱眉道:“敢这么对你,只杀区区几个人怎么够,应该让他们尝尝你的厉害。”
    “毕竟还需要仇家来帮忙守住冀州,”容敛摇头,“下手太狠,逼得人反抗可不行。”
    “三王爷说得对,”那男人道,黝黑的脸笑出褶皱,“这驭下之道,我一介粗人倒也懂几分。”
    两人又交谈几句,男人视线放低,这才注意到杭絮,“这女人是谁,怎么还留在这里?”
    容敛也把视线投过去,“小婶婶,你该离开了。”
    杭絮脚步不动,望着那个黝黑的男人,鼻间能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海腥味、
    “他是登州人,”她望着容敏,“你跟温承平联手了。”
    她的语气不带疑问,而是纯粹的陈述。
    “三王爷,大人似乎说过,不准太早泄露身份。”
    男人的脸沉下来,有几分不悦。
    “莫将军怪错人了。”容敛耸肩,“我可没说,是她自己猜出来的。”
    “她是你的女人?三王爷可得好好管教。”
    莫将军眯着眼打量杭絮,“妇人待在屋里就好,不要乱跑出来给男人惹麻烦。”
    “莫将军可猜错了。”
    容敛道:“这位,可是我的小婶婶,摄政王的妻子。”
    “摄政王……”莫将军眼睛亮起来,“她就是你抓住的那个人!”
    他又开始打量杭絮,这回不是用对女人的目光,而是用看待商品的目光——在判定她的价值。
    “摄政王的妻子在我们手上,哈,他的脸面就捏在我们手里了。”
    “他喜欢散布消息败坏我们的名誉,我们也可以用这一招!”
    他不再说话,神情兴奋,似乎在思索该如何用杭絮对那位摄政王造成最大伤害。
    “我想出来了,王爷,我们可以——”
    “莫将军,不必再说。”容敛打断他,“对她,我还有别的用处,光用在败坏摄政王的名誉上,有些太浪费了。”
    “好吧……”莫将军有些失落,但转而想起了别的事。
    他几步靠近杭絮,“三王爷,那这女人现在没用处吧?”
    杭絮没有后退,仰头望着这男人,她在对方眼里瞧见了淫邪的光。
    她身上的药粉与武器全都被收走了,脚上还铐着锁链,但她依旧能够保证,在这人做出动作的前一刻结束他的性命。
    “能不能……借我玩一玩?”
    男人盯着杭絮,心有些痒痒,“我还是头一回见这么漂亮的女人,还是摄政王的妻子,玩起来肯定带劲!”
    容敛没有回答,只望着杭絮,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一点惊恐慌乱的神色,但是失败了,他无趣地收回目光。
    “莫将军的要求,恕我不能同意。”
    “三王爷,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会把她玩坏的,借我几天,还的时候和原来一样。”
    “莫将军想多了,我并非怕你下手过重,而是怕……”他看了一眼杭絮,“这位下手过重,让将军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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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场宴会过后,杭絮再也没能出过后宫。
    她想探听宴会的后续,仇家的反应,但根本无从下手。
    但就算没有消息来源,她也猜出了一点东西,比如容敛的兵力来源。
    她原以为对方的兵力来自京城临近的州郡,但容敏驻扎的滕州不过只有三万人,仇家的冀州人或许多些,也绝不会超过五万——多于这个数,京城一定会察觉。
    剩下的七八万人到底从哪里来,杭絮想了很久,见到那位姓莫的男人后,她终于明白了。
    容敛所掌控的东西,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剩下八万人来自登州——他们行军五百里,跨越四州,历时半月,竟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
    这是她的疏漏之处。
    她原以为容敛谋反,掌控足够的地域,给军队清出一条路后,温承平才会派兵去到京城,没想到海州早就成了他的掌中之物,登州、海州、冀州、滕州,行军路线根本畅通无阻。
    是以容敛谋反后第二日,十五万大军便忽然出现,占据了半个京城,原来他们早就潜伏待命,只待一声令下。
    杭絮坐在庭院中,以指为笔,在石桌上写下自己的猜测,没有墨水,透明的字迹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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