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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辛接到命令,异常激动,不眠不休了几个月,终于弄出了成品。
    写这样一封密信,需三种药粉互相配合,缺一不。
    第一种药粉洒在墨中,用此墨书写,与常物无异;第二种药粉用水和匀,以笔蘸此物书写,干后不见任何痕迹;第三种,就是杭絮方才洒在水中的药粉。
    只有三种药粉混合在一起,才能让纸上显现出字迹。
    这种密信无论是书写还是阅读都极为复杂,但同样,也极难被泄露出去。
    至少从杭文曜开始用宋辛的方法传递密信,到现在为止,从未出现过泄露的情况。
    待所有文字显现完,她才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捞起来,摊在桌上,用布斤将多余的水吸干净,认真读了起来。
    待读完信,信纸已变得半干不湿,杭絮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信中说的还是陛下昏迷不醒的事,但时间比刘喜那封晚了几日,因此事件有了新的进展。
    陛下依旧昏睡在床,没有半分要醒的迹象,太后暗中代政半月,原本一切妥当,未曾想有人将皇帝昏迷之事外泄,朝臣哗然,纷纷上奏,认为一介妇人干政,有违祖宗之道,请愿撤去太后代政之位,态度坚决。
    还有朝臣认为皇帝昏迷与通商有关,宁国与北方草原各族百年不和,血仇颇深,通商是违了祖宗意愿,这是先帝在天上惩罚,甚至还扯到了杭絮身上,同样是那些女子当职有违礼法的说法。
    幸而太后铁腕,震住了朝臣,但流言依旧在京内疯传,屡禁不止,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散播流言。
    杭文曜也是这么猜测的,他在信的最后一页写道:我已查出些许线索,此事或与三皇子容敛有关,对方行踪隐秘,似有大事欲行……
    京城局势危急,阿絮,这半年内,你与阿景和容琤不可回京,好生留在科尔沁,待局势平稳,再返京不迟。
    看罢整封信,杭絮吐了一口气,下意识将信纸放在油灯上,正要烧掉,又想起来待会儿容琤回来或许还要看,便把信纸折好放回信封,压在一叠白纸下面。
    她仰靠在椅背上,一边思索,一边等待容琤,没过多久,两道脚步声靠近,一个沉稳、一个跳脱。
    帐帘被掀开,两个人影走进来,“咔哒”一声,一个食盒被放在桌上。
    “阿姐,阿且给我们留着菜呢,快快快,再不吃就冷了!”
    杭景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缠着细布,走路还一瘸一拐,但这丝毫影响不了他的好动,他把又高又阔的食盒打开,将几碟菜拿了出来。
    云儿这两天生了病卧床,没法做饭,杭絮和杭景姐弟俩的厨艺都不好,容琤有天赋,但如今也不是现学的时候。
    他们吃不惯草原里口味,跟着手下吃了好几天大锅饭,杭絮才意识到还能求助容攸,三个人腆着脸蹭了好几天饭,幸而容攸半点不介意,还十分欢迎。
    离了食盒,饭菜热腾腾的香味逸散,勾得杭絮腹中又饥又痛,因着祝思明正午赶到,她连饭也没来得及吃就去迎接,直到晚上,大约是一整天水米未进。
    明明早几年,自己为了潜伏喝了三天露水,还能带人劫住敌人的粮车,现在竟是连一天都饿不了了。
    她一边唾弃自己由奢入俭难的行为,一边利索地端起碗筷。
    罢了,来信的事等吃完后再谈,可不能坏了大家的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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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罢,杭絮起身把碗筷收拾了,终于将信拿了出来。
    那鲜红的印章一下勾住了杭景,他的视线随着信封左右移动,问道:“阿姐,是爹来信了吗?”
    他当然也对杭文曜的印章很敏感。
    “对。”杭絮把拆出来的信纸摊到桌面,上面不同寻常的浅淡字迹一下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杭将军的信上,写了隐秘之事?”
    “对。”杭絮点头,抖了抖信纸,上面还是有点湿意,“我刚拿到它的时候,上面只有这两行话。”
    她把信纸放在容琤和杭景面前,让两人阅读,之后便坐下等着。
    大约一刻钟后,杭景率先叫起来,“阿姐,京城发生了这么大事,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看来他显然没把杭文曜信末的嘱托放在心上。
    “跟你现在做的事相比,倒也不是很大。”
    杭景一愣,接着挠着脑袋笑起来,“阿姐,你是在夸我吗?”
    少年自请去劫杀塔克族援军,这一身凄惨的伤,便是在对敌中所受。
    第250章 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我说的很隐晦吗?”杭絮反问道。
    她轻点信纸, “京城局势固然危急,但论起危险程度,远没有我们这里来的凶险。”
    “看信的落款, 是在半个月前, 而拉克申也正是在半月前行动的。”
    “这说明什么?”
    “呃, 说明……”杭景挠挠脑袋,“说明京城和北疆的动作是同时进行的。”
    “对, 按照容敛的老谋深算, 他绝对不会贸然行动,而是步步为营, 这次在京城放出流言, 必然是为了给下一步造势。”
    “下一步,则和塔克族有关。”
    “若我们没有发现延风城被侵占的事实,这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召集大批人手,意图侵占别地。”
    “而第一站,就是和混在流民中的人里应外合,打科尔沁一个措手不及,我们的商队也不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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