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包……糖……”梅绾惊恐地混身发抖,嘴里溢出断断续续的悲鸣。
“啊!!畜生!丧心病狂!我要杀了你!”
顾菲枂声嘶力竭的声音钻入姜菀眉的耳中,她用尽浑身力气才将视线从糖包的头颅上移开。
只见,顾菲枂被两个侍卫扣住, 衣衫不整, 脸上有伤, 神情悲痛而疯狂,盯着赫连逸林的眼神宛如要将他剥皮拆骨。
赫连逸林给了侍卫一个眼神, 侍卫就将顾菲枂的穴道点上,她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悲鸣,再也喊不出半个字。
顾菲枂看到了梅绾,双眸霎时一亮, 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她,但下一刻她忽然意识到什么,飞快地收回了视线,装作不认识她。
赫连逸林走到浑身发抖,眼圈通红的梅绾跟前,笑道:“哟,这不是我的七弟妹吗?弟妹认识地上这贱·种?”
说着他还当皮球一般用脚踢了踢糖包的头颅。
眼看梅绾就要失控大哭,姜菀眉将毕生的演技发挥到极致,才让她挡到梅绾跟前,冲赫连逸林扬起笑脸:“惜雪给二公子请安。”
赫连逸林仿佛才注意到蓝惜雪,稀奇地看向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才说:“蓝小姐自从抢了我七弟的女人,就与之前大为不同了。本公子瞧着蓝小姐比之前更有魅力。”
姜菀眉笑道:“二公子谬赞。不知二公子和外城的贱·民起了什么冲突?这血腥的场面,怕是要吓坏胆小的美人。”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藐视本公子。”赫连逸林摇头笑道:“杀外城的贱民就如杀只鸡一般,有何可怕?”
赫连逸林又是一脚将糖包的头颅踢到顾菲枂的面前,顾菲枂眼底通红,布满红血丝,眼泪争先恐后涌出眼眶。
“把这贱·种的头挂上城门,让外城的贱·民好好看看!”赫连逸林命令侍卫道。
梅绾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
姜卓曦和霍麟都认出了这颗头颅的主人是寂卿赠送包子的小乞丐,而伽图更清楚这是姜菀眉在猎场拼命救下的活体猎物之一,没想到逃过了初一逃不过十五,这个小乞丐还是死在了内城人的手里。
伽图看向面上瞧不出异样的姜菀眉,心下一叹,有时候他真的很佩服她表情管理能力,明知她内心早已翻天覆地,面上她依旧能云淡风轻。
他很清楚此刻的她必定愤怒又悲痛,到底要用多少心力才能压抑住情绪?他虽见惯了死人,却不想姜菀眉经历这些。
侍卫提着糖包的头颅离开,赫连逸林扳起顾菲枂的脸,极具恶意地笑道:“你不是不愿伺候本公子吗?本公子就让你变成千人睡,万人骑的烂货!”
赫连逸林甩开顾菲枂,指挥侍卫,“将这个贱·女人扔到怡翠院,今晚就让她接客,不接到她双腿合不拢,不许让她休息!”
梅绾等不住要冲出去阻止,没等她跨出一步,姜菀眉先有了动作。
她与赫连逸林一样扳起顾菲枂的脸,打量了片刻,笑道:“虽然受了伤,倒是有几分姿色。”
顾菲枂同样用怨恨的目光看向姜菀眉,她痛恨内城的人!
姜菀眉心里一刺,被顾菲枂看得浑身难受。她松开她,走到赫连逸林身边,提议道:“不瞒二公子,我最近尤其喜欢美女。这女人我瞧着很合心意,二公子不如将她给了我如何?”
赫连逸林蹙眉:“不可!此女伤了本公子的颜面,本公子定要叫她生不如死!”
“二公子难道不想拉拢我父亲吗?七公子可是动足了脑筋,但本小姐现在看他不顺眼。我爹虽不怎么疼我,但与我到底是一家人,我说的话应当还有几分作用。只要二公子今日成人之美,我必铭记在心。”姜菀眉以利诱之,就不怕赫连逸林不妥协。
赫连逸林一听,面色松动,父亲向来属意七弟,若能得到蓝大人的支持,他就有了与七弟一争之力。
男人永远无法抵挡权利的诱惑,没过多犹豫,赫连逸林就给侍卫使了眼色,又冲姜菀眉笑道:“还望蓝小姐记住今日所言,可别过阵子就回到七弟身边。”
姜菀眉说:“二公子说笑了,惜雪必定信守承诺。”
侍卫将被点了穴道的顾菲枂交给姜菀眉,还谄媚地给她提醒:“蓝小姐可要小心点玩,这妞看着柔弱,疯起来也很难缠,可别被她伤了。”
姜菀眉客气道:“多谢提醒。”
待赫连逸林带着侍卫离开后,姜菀眉掐了掐梅绾的手心,给她传音:“振作起来,街上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别被人瞧出端倪,去帮我照顾下菲枂。”
梅绾点点头,过去扶住顾菲枂的肩膀,顾菲枂一见是她,泪水霎时涌出眼眶。梅绾见状受到感染,也跟着流泪。
姜菀眉深吸口气,带着众人打道回府。
她回望了一眼城门的方向,便转身,再也没回头。明明是拂面的清风,吹在脸上却如刮骨的剃刀,刮得她每一寸皮肤都细细密密的痛。当空的烈日照在她身上,她却感受不到半分暖意,只觉阳光刺眼,刺得她眼眶生疼。
姜菀眉感谢过去的自己苦练演技,才使她今日表演得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异常。她踩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蓝府。
碧荷一见蓝惜雪又带回府一个女人,还是个衣衫破烂像是被人糟蹋过的姑娘,一颗心就提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又带姑娘回府,还是这么个……”碧荷不知该怎么形容,顿了半晌才续道,“小姐,你别再做出格的事,又会惹老爷夫人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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