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花小麦理直气壮地一点头,我心疼,不应该吗?
也不必如此操心。孟郁槐便把她搂了搂。我想过。花两个钱请人来帮着监工并不是难事。虽比不上自己人那样靠得住,却多少能放心些,咱们得了空,三天两头去瞧瞧也就罢了你现在月份越来越大。翻过年去,估摸二三月就要生,赶在这之前,咱把新房子盖起来,往后住得也宽绰些。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笑容拉得大了些:至于钱的事,就更不要你担忧。就是前两日,韩虎他们从蜀地回来了。这一趟银镖走得顺利,三百两银已是落入了镖局口袋里。这两天我预备再去省城那瑞锦绸缎庄走一遭,趁早将这长期合作的事情定下,往后咱们分账,也能得不少钱。
自打韩虎他们去往蜀地。花小麦虽嘴上不说,心里却时不时就要替他们担心一回,生怕那董德友不甘心,在路上寻他们的晦气,再出点什么岔子。晓得他们平安归来,她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唇角弯起,也露出一抹笑。
即便是这样,咱也不用那么心急呀。她伸手将孟郁槐的袖子扯了扯,孩子落地,头两三年怎么都是要时时不离咱俩左右的,家里的房子尽够住了,等
等他大些,光是照应他,就得花去不少心力了,再张罗着盖房子,岂不更费事?孟郁槐不等她说完,便接了一句。
两人在房中商量,正拿不定主意,孟老娘便顺着脚自院子里闯了进来。
是说要盖房的事?
她往孟郁槐脸上瞅了一眼,又望望花小麦:既兴起这个念头,依我说,就赶早罢!村南这一头,我是真真儿住够了,从前还不觉得什么,现下每日里与那起沾着穷病气的人在一块儿出出入入,光是瞧一眼,我也觉得心里发烦,巴不得躲他们远些!如今若手头是有闲钱的,便索性将那房子立马盖起来,也不必请人做监工,老娘又不是摆设!
好么,敢情儿您老方才又是在院子里听墙角来着?
花小麦很知道她口中那沾着穷病气的人是谁,忍不住垂头偷笑了一下,再抬眼往她面上一扫,也就不再似方才那般坚定。
这母子俩好不容易才揣了同样心思,她又何必在旁边扫人家的兴?
既然娘也说想搬,那咱就把那新房趁早盖起来。她笑着对孟老娘点点头,转而望向孟郁槐,我是怕咱往后日子过得紧张,手头银钱若是合适,我就没甚可说。只是,咱家这新房子,修在哪里才好?
孟郁槐稍稍一点头:后日我便收拾行李去省城,至多耽搁两日,回来之后,就寻那郑牙侩来商议。我盘算着,若是能离稻香园近一些,往后用不着如眼下这般来回奔波,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花小麦心中也是作此想法,见他同自己存的是一样心思,立时欢喜起来,刚打算扭住他逗笑一番,冷不丁却见孟老娘正斜眼瞅她,一脸不屑,忙收敛笑容,规规矩矩将双手搁在膝盖上,不言语了。
八字还没一撇,花小麦也没打算贸贸然就将此事嚷嚷出去,隔日去了稻香园,便是一字不提,照旧忙忙碌碌。
后头的园子里,因之前生意清淡,厨房并没有正式投入使用,寻常时谭师傅和汪展瑞,照旧是在饭馆儿里将菜肴做好了送去。
然而最近这一向,买卖逐渐做了起来,从城中赶来稻香园吃饭的食客越来越多,两人都在前头的厨房里干活儿,未免有些打挤,花小麦便琢磨着,或许是时候将后头的两个厨房也利用起来,张罗些特色吃食来吸引人。
她把这话与汪、谭二人一说,不等谭师傅开口,汪展瑞就抢先出了声。
我擅长的是做茶叶菜,清雅淡逸,与那竹林子还算相配,不如就去那里掌勺。竹林比鱼塘小些,想来平日里没那么忙,前头饭馆儿的厨房,我也一并照管了就是。
他闷着头,喉咙里听上去有点嗡嗡的,似是心情不大好。
其实也不是单单今天了,自打来了稻香园上工之后,除开中秋那晚,他因为吃了两杯酒,显得话多了些之外,其余时间,他一直就是这副模样,就仿佛谁给了他气受似的。
花小麦几番想与他说说,提醒他这样的态度,是会影响伙计们情绪的,却到底是没开口。
说穿了,还不就是怕他性子古怪,三两句话便惹怒了他,不好收场吗?有本事的人,脾气不好这很正常,可
这年头,当个东家也真是不易啊,明明发着工钱,却还得忍气吞声!
那一头,谭师傅却照旧是笑得宽厚,点了点头,搓着手道:行啊,我是不计较的,既如此,鱼塘边上的厨房归我管就是了。要我说,也用不着分得那么清楚,谁闲着,前头的小饭馆儿,就多照应一些呗!
汪展瑞冷哼一声没有答话,看样子,应当算是默认了。
花小麦也懒怠理他,与他两个叮嘱了几句,又借机敲打了周芸儿一回,便甩手走开。
却不料,这样的安排,觉得不痛快的,并不仅仅只是汪展瑞。
这一向花小麦很少在下厨,已经好几日连灶火也不曾动一动,原因无他,就是觉得身子沉重疲乏,不愿意动弹。顶着大肚子在灶上操作,或多或少有些不便,闻着油烟味又觉难受,早几日还破天荒地吐了一回,于是干脆压根儿不踏入厨房门,让自己安安心心地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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