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花小麦忙搂着她胳膊哄她,往后我要是在路上遇见她,我立马就绕着走,她跟我说话,我也不接茬,她若管我要东西,我当场就给她脸色瞧,这总行了?
花二娘撇撇嘴:那倒也不用做得那么绝。都是一个村儿里的,没的让人挑咱的理儿。反正,你心里自己得有一杆秤,可不能让她占了便宜去,知道不?如今想想当初卖笋脯时还给了她五百文,我这心里呀,就跟针扎似的!
好,我心里有数,你放心。花小麦哄孩子似的安抚了她一回,又将那钱匣子举起来晃了两晃,嘿嘿笑道,二姐,我这里头,可已经存下不少钱了,咱回去数数吧?原本昨天晚上就想数来着,偏你拉着我说些有用没用的话,将这等重要事反而给耽误了,咱这会子回去看看,这二十来天,咱挣了多少钱,好不好?
花二娘听到这话,方才回嗔作喜,利利落落将一应家什都收拾妥当了,乐滋滋扯着花小麦回了景家小院。
到得家中时,景泰和正在厨房灶下烧水,以便她姐俩回来之后,便能立刻洗漱了,早些各自回屋歇息。花小麦和花二娘进了院子,立刻将大门紧紧闩了,神秘兮兮将景泰和也拉进堂屋里。
做了二十多天的买卖,这木头钱匣子已颇有几分重量,拿在手里晃一晃,叮叮当当地乱响。花小麦坐在堂屋桌边,看看景泰和,又瞅瞅花二娘,笑眯眯将那匣子打开来,往桌上一倒,哗啦一声,便涌出一堆黄灿灿的铜钱来。
昨日孟郁槐给的正好是两百文,她将那钱先拨过一边,然后便用手指头,一文一文地点算桌上剩余铜钱。花二娘性子急火火的,见不得她这样动作慢,干脆将她推开了,把桌上的钱一气儿拢到自己面前,不过三两下,便数完一遍,然后两只眼睛里就像是能闪出金光来一样,一眨不眨望向花小麦。
怎么,有多少?景泰和见着自家媳妇这副模样便觉好笑,眼角也弯了起来,忍不住出声问道。
等等,我没数清楚,我我再数一次。花二娘有些不可置信似的,低下头去将那些钱反复拨拉,真个又数了一遍。
花小麦不禁扶额:还嫌我慢,你自己动作又能快到哪儿去?
少废话!花二娘数钱数得热火朝天,居然还能腾出手来在她脑门上凿了个爆栗,你看,就怪你,我又记不得数了多少了!
如此折腾了好几遍,终于算是数了个清楚。花二娘像白得着一座金山一样,杏目睁得溜圆,嘴角扯到耳边,乐不可支道:哎哟我的天,你们信吗,这里头一共有两千八百八十文!那摊子才摆了不上一个月,咱就相当于挣了将近三两银子吶!
花小麦整天守在摊子上,对于买卖的情况自然最清楚不过,花二娘报出来的这个数目,与她先前估计的差不多,因此,她也就不像花二娘那样兴奋,只含笑道:二姐,这里头还包含着本钱呢。
那怎么了,就算这样,咱也净赚一吊多钱!花二娘下巴一扬,不容置疑地道,我先还真有些担心。怕这是个赔本买卖。如今看来,当时我那脑子,肯定是被驴踢了!这今后若每个月都能赚一两吊钱,咱一年,就能多出来十多两银子,再加上潘平安那边每个月也能给不少,哎哟,这可真是一笔大收入哪!
景泰和一个没憋住,笑着道:二荞,你这账还是没算对。那摊子生意逐渐好起来,往后只有比现在赚得更多。何止一两吊,你
哎呀你管我呢,你让我乐呵乐呵就行了啊!花二娘嗔他一眼,又转向花小麦,小妹,照这样下去,往后。你就用不着再给人做席了吧?
干嘛不去?花小麦摇摇头道,我其实也明白,替人做席面,不可能回回都能挣大钱,像柯叔和乔大叔那样家境殷实,出手又阔绰的毕竟是少数,那李三哥,在村里也算数得着的富户了吧?他也才给我一两碎银子做工钱,村里的其他人。就更别说了。我之所以愿意替人去掌勺,就是图能将各色菜肴都做一遍,否则,整日价煮面,将那手艺都给搁得生了!
花二娘睨她一眼,嘀嘀咕咕:也不知你是打哪儿来的毛病,怎么就偏生喜欢围着锅台转?
我是姑娘家,不围着锅台,你还指望着我去保家卫国不成?花小麦抿了抿嘴唇,对了,二姐姐夫,趁着这会子咱们都有空,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如今天气日渐暖起来,能吃的菜蔬也多了,下个月,我想在那摊儿上添几样自己做的糕饼和小菜,也省得摊上只有面,品种太单调。还有,到时,我还能跟河边的渔人买些小河虾,做虾肉馄饨,也好让那些来摊子上吃东西的人多个选择,你们说呢?
花二娘亲眼见到那摆摊果然是能赚钱的,心里高兴得都冒了泡,哪里还会干涉花小麦做什么,当下便一拍巴掌:你是懂行的,我和你姐夫就不跟着瞎搀和,你看着办就行。只是有一点,这些事,全赖着你照应,我帮不上甚么忙,你便要好好顾惜自己的身子,万不可累病了。好容易才长了些肉,若是再掉没了,我可是不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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