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话怎么说的?景泰和似是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花二娘一眼,如果我没记错,耿婶子只不过是跟你嫂子将事情提了提,你嫂子压根儿没点头哇!这既没下定也没过礼,连庚帖都没换过,怎么就妥当了?
可是,我姨说陈火生这时终于有些着慌了,倏然站起身来,我姨说,这事儿已经*不离十,我娘还盘算着,要找个时间过来跟景大嫂见个面呢!
你姨说,你姨说,你姨还说我长得跟花二娘一样漂亮呢,问题是,你敢信吗?
花小麦差点一巴掌拍在窗棂上。
门外那二位,我说你俩到底行不行啊,要是搞不定的,本姑娘可就亲自上阵了啊!
她在心里暗下决心,若再这么纠缠下去,索性就冲出去,三两句将那陈火生骂走了事。幸好就在这时,花二娘终于跳了出来,皱眉叉腰,急赤白脸地嚷嚷:哎,这耿婶子,怎么能满嘴跑瞎话呢?我跟她的确是偶然在村里遇上,她就顺嘴跟我提了提这事,后来又跑到我家来一趟,但从前到后,压根儿就没说几句,我也决计是没答应她任何事的!火生兄弟,昨儿你来那阵儿,我就想把事情跟你好好说说,只是不知该怎么开口。这会子趁着你泰和大哥在这儿,咱索性一口气说个清楚吧。
她气场全开,把景泰和往旁边一拨,汹汹地径直走到陈火生面前,看着他那张因为吃惊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脸:耿婶子初初跟我提这事的时候,我的确是有些动心,但后来仔细一想,这可不行。不是你有甚么不好之处,实是我家如今日子过得并不宽裕,给我妹子拿不出像样的嫁妆来。
那个我家不计较的。陈火生连忙摆手。
你听我说完!花二娘把手放在他肩上一使劲,将他摁回椅子里,你家不计较是你家的事,我却不愿既委屈了自家妹子,也委屈了你,况且,我家妹子年纪也还不算大,暂且还用不着那样心急。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回头,我会自己去跟耿婶子交代的。。
陈火生满面愕然,看看花二娘,又瞅瞅景泰和,一张脸涨得通红。过了片刻,他忽然霍地站起身,憋出一句大哥嫂子,我先走了,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看那情形,多半是立时去了耿婶子家。
花小麦躲在西屋中,直到此时,才算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到了最后,还得花二娘出马解决问题啊!不过,既然是这样,刚才她又何必跑去铁匠铺巴巴儿地把景泰和叫回来?压根儿派不上用场啊!
今日之事,陈火生是怎么跟耿婶子说的,花小麦不得而知,只隐约有几次听见花二娘跟景泰和嘀咕,说是耿婶子现在见了她,就跟遇上仇人似的,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花小麦心中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然而,却也由不得她在这件事上花费太多精力。因为几天之后,潘平安又一次从省城回来了。
第五十七话 酱料也卖
潘平安是提着一尾大鲢鱼和一坛老酒,兴冲冲跑到景家小院来的,一进门便嚷嚷着要和景泰和好好喝个两盅。
上一回他从花小麦这里,用五百文钱的价格带走了两大筐橙饼和酥黄独,如今将近一个月过去,虽不知那蜜饯糕饼的生意做得如何,但他既然肯第二次上门,想来收入应是不错。
花二娘喜得腰肢乱摆,进了屋,背过人,便和花小麦挤眉弄眼地笑,小声直念叨着此番算是得了个长久买卖。花小麦冲她吐吐舌头,心中也是一阵欢喜,笑盈盈地跑出去和潘平安打招呼。
正是临近晚饭的辰光,潘家二老也被一同扯来了景家小院,正坐在花坛边上,与景泰和说笑寒暄。一见到花小麦,那潘平安立刻便站起身,蹬蹬蹬几个大步跨过来,哈哈几声大笑:花家小妹,你做的那橙饼和酥黄独真是不错,不过三日就卖了个清光,一块也没给我留呐!
咦,真的吗?花小麦虽心里猜逢着那两样蜜饯糕饼应是卖得挺好,但亲耳从潘平安口中听说,居然只用了三天就全卖掉了,一时之间仍是有点不敢相信,本就明亮的眸子瞪得圆碌碌,我还担心,若是卖不出去,您那五百文钱就打水漂了呢!
瞧你说的,你自个儿的手艺,自个儿心里还能没个数?
潘平安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连说带比划:我将那橙饼和酥黄独带去省城,在心里琢磨着,先拿到相熟的几家酒楼食肆试着卖卖,不管剩下多少,推销给杂货铺也可,或是留着给大虎二虎两个吃也行。却没料到,只不过刚去到第一间饭馆,人家掌柜的尝过滋味之后,立马就拍板将其中一半都给买了去!余下的。也被另两家食肆给买下了,我半分力气都没花!
说到这里,他仿佛担忧花小麦会问他从中赚了多少利润,忙慌慌地就道:这头一回,我也把不准该如何定价。回头想想。似是卖得太便宜了些,我拢共也就从中赚了点辛苦钱,嘿嘿。最可怜便是大虎二虎两个。心心念念盼着能再尝尝小麦姐姐做的糕饼,却是连点渣子都没捞着,生生跟我怄了好两天的气呢!
花小麦既然已经从他那里得了五百文,本就不欲与他计较太多,于是将那价格的事丢开不提,只微笑着道:是我考虑得不周到,平安叔,这次我格外多做一些糕饼,你带了回去给大虎二虎吃。只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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