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小声说:“这个怎么做刀……”
爱丽丝听到了,故意大声对艾达喊:“加油艾达,你一定行的!”
艾达拿着钢藤走回来,一脸无奈:“谢谢你,爱丽丝,我听得见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艾达用石刀把这段手臂长度的钢藤慢慢磨扁。
她用力一按,钢藤的截面就从圆形变成了短边极短的长方形。
来回按压、研磨了几遍,钢藤彻底成了扁扁的形状。
看出些门道的人不禁激动起来:如果能成功,他们就能每人都拥有一把锋利的刀!
艾达比划了一下,在钢藤上撕掉一小块,做出一个可以让手握上去的位置,又把这段钢藤摆得笔直,才从火堆中拿出一根燃烧着的枯木,对准地上的钢藤烘烤。
时间悄悄流逝,钢藤被烤着的那一头失去了原本的颜色,露出黑夜般的色泽。
大家知道这意味着钢藤变硬了,不少人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
艾达移动了一下火把,让中间那一段接受烈火的炙烤,待其变色后又去烤最后一部分。
一道纯黑的、扁平的、泛着光泽的长刀出现在众人眼前。
围观的人们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
艾达往来沉静的脸上显出紧张的神色,她难得连多走几步路的耐心都没有,直接把火把扔回火堆里,伸手去拿这属于她的第一把刀。
顺利得不可思议。
入手很轻——至少比那把石头菜刀轻,她挥舞了几下才确认这不是她的错觉。
走到雷猪前,她尝试着切下一只猪腿。
举起刀切下,外皮、猪肉、切到骨头时多用了点力气,然后同样很顺利地,刀从猪腿下方破皮而出。
大部分猪血滴滴答答地躺到地上,少部分溅到了艾达身上,可她完全不在意,珍惜地轻抚手中的长刀。
众人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称赞艾达,还有人跑去藤石那里,想依法制作属于自己的刀。
艾达做刀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有避讳别人,方法也简单,人人一看就会。
爱丽丝好不容易挤到艾达身前,还没来得及说夸赞的话就大惊失色:“艾达,你的手!”
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艾达冷静地说:“握刀的地方不应该压扁的,这样烤好之后太锋利了,很容易划伤手。”
爱丽丝抓住艾达正在流血的手,艾达怕刀会伤到她,连忙松开。
刚才还爱不释手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两人却都没在意。
艾达的手被割出两道不深不浅的口子,鲜红的血液不断溢出,甚至有血珠顺着手指缝落下,看得爱丽丝眼泪汪汪。
艾达低声安慰她,弄得好像爱丽丝才是受到伤害的那个一样。
这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态度气得爱丽丝眼泪掉得更凶了。
在爱丽丝的强烈要求之下,艾达只能站在一边看别人做刀,指点两句可以,上手是绝对不允许的。
有了艾达的启发,人们很快意识到:不一定要把刀做成和她那把一样的形状嘛。
自己怎么用最顺手,就可以做什么样的刀。
于是众人放开了想象力,做出的刀有不少因为过于容易伤害到自己而废了。但他们毫不气馁,继续改进,争取做出最称手的刀。
连克里都抛下那只雷猪,努力要做出最适合切菜的刀。
这一组不管雷猪反而去扯钢藤的行为早就引起了另一组的注意,有些人做梳子失败就正大光明地跑来他们这边看。
露易丝就是其中一员。
不是做梳子的小组偷懒,而是确实遇到了难题。
他们选择灯鱼体内比较长且直的鱼刺掰下来,整齐地插到枯枝上,做出来的梳子像模像样,在手臂上刮几下,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真要给长毛羊梳毛时,麻烦就来了:羊毛又长又卷又浓密又厚重,鱼刺梳子放进去根本不能一梳到底,连羊的皮肤都碰不到。
硬着头皮疏下去,掉落的毛和还在生长的毛一起缠在梳子上,不是把鱼刺弄断了就是把羊疼得直哼哼。
人们连忙摸头安抚可怜的羊羊,直到它们重新陷入香甜的睡眠,才垂头丧气地走出笼子。
还有更长的鱼刺吗?
想不出替代品的人们愁眉苦脸。
露易丝原本是想看看别人在干嘛,稍微转换下心情,眼见着一把又一把形状各异的刀成型,她脑中也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她先是用钢藤做了一把不起眼的小刀,听艾达的话,握手的位置特地保留了钢藤原本的形状。
随后她又扯了一节钢藤,长度和手掌差不多,没有压扁,而是用小刀一点点削,把其中一端削得尖尖的。
用手碰了碰,她又有点担心尖锐过了头,便小心地割掉一点尖尖。
她照着这个样子,做了二十多个,引得别人侧目,连爱丽丝都犹豫地问她:“露易丝要做这么多刀吗?”
“不是刀……”露易丝神秘地笑笑,“如果我能成功的话,我们就能做出神明大人想要的梳子了。”
爱丽丝被她的话吸引,坐下来好奇地看着她忙活。
露易丝知道还有不少人在观察她。不过她没有在意,只是找来了一段又长又粗、还比较直的枯枝,把被火烤得硬邦邦的刺一根根插上去,尖头对着外面。
一把超大号的梳子在她手中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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