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触摸过无数次,总先入为主的认为是蛇,从没有细看过。
那些金纹又都成服帖平面状态,都不如这一枚玉石的立体清晰,两爪立挺,更显蛟态。
当初攻打青峰寨之时听闻霍衍也在钦州,他却一次都没见过她,李二又在如此巧合得时机冒了出来。
一切的疑点串成了线,林洛离猛吸一口气,再也坐不住,拿着玉佩迈腿往屋外走。
陌渊正好在此刻进了他的院子,见他步履匆匆又往他小腹那里看了一眼,不喜道:“去哪里?”
她们自在钦州吵过一架之后说过的话屈指可数,多为公事陌渊才会踏进他的院子。
林洛离停下,和从前一样行了标准的夫郎礼,开口道:“去香铺。”
“去香铺做什么,你...”
陌渊管不住林洛离想做的事情,就连他肚子里的孽种也只能吞血忍下,看着他这样端庄矜持背地里却尽干些下贱的丑事。
看着以往喜爱进骨子里的容颜,她突然生了厌烦觉得恶心,背过身道:“最近庄子里住进了贵人,你这样子别总出门丢人。明晚有个接风宴,母亲让我来叫你一起参加。要记得你林洛离现如今还是晋阳山庄的主君,一举一动皆干系着我们晋阳山庄的面子!”
“你放心,我晓得利害。”
陌渊越看林洛离这种八风不动的样子越气,低斥了句“不知廉耻”,摔门而去。
第44章 贵客 是他愚笨,竟把蛟误……
“林夫郎, 老朽虽不才却也研究了这香道二十载,你说的这香,我真是闻所未闻啊。”
林洛离拿出怀中的青玉, 上面还残余了些霍衍身上的味道, 道:“请掌柜的品鉴, 不知可能回忆起什么来。”
“额。”
那掌柜的以手掌轻扇了两下, 残余的香气有些飘忽,但还是能得些原本得清质凝神的效用, 沁人心脾。
“却是有些熟悉。”掌柜闻香露出了些许疑惑,“但这香定然不是常见的物件。公子可否允我将这块玉佩带进内室让我夫郎闻闻,他鼻子灵,只要闻过得香都记得。”
林洛离点头, 空着脑袋在室外静坐了片刻,答案呼之欲出,他却还抱着侥幸, 希望是她又不希望是她。
“诶, 林夫郎,是了, 是了!”掌柜捧着玉兴奋地跑了出来, 满脸怀念之情,“正是滇南高杙族特产的白木香,燃起来格外带中蜜味,也不显腻, 滋味效用皆属上乘。不过这东西金贵,一年统共就产那么几两,有市无价。我们也是年轻的时候去滇南游历,被当地人带着闻了那么一回, 哎。”
“是吗?”林洛离冷静地抿着唇,问道,“那每年产的那几两一般流向何处呢?”
掌柜嬉笑一声:“林夫郎瞧您这说的,稀有物件都是贡品,平头百姓自然是用不上,除了那天家还能流到哪儿去。”
她瞟了眼又放回桌上的玉,又看看林洛离略微发怔的模样。
陌家在晋阳怎么着也是个大户,逢年过节常在她家订货,更何况这东西沾皇带故的,她还是少说为妙,就耷眉等着林洛离发话。
忽闻对面晋阳城里顶顶端庄的主君慢悠悠冷笑了一声,细白的两根手指捏起那块玉珏,看着令人胆寒,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把这块价值千金的宝玉给摔了。
“好。”
他叹,冷漠的释然,在没有多余的情绪,慢慢呼出堵在心口那道浊气。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已经没有什么再好失去的,再差的境地还能落到哪般。
只怪他愚笨,误将蛟龙当作了一条毒蛇,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当作祭品送入了她口。
怪得了谁。
他又道了声:“好...”
玉石捏回掌心,在还有暑意的晚夏中午有一瞬间的冷意,直刺进心口。
被林洛离几声好弄得云里雾里的掌柜连忙起身送他出门,待他稳步走远才高声唤道:“林夫郎慢走啊,再来!”
林洛离万分正常的归了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该吃该睡,看俞虹拉着李二过来请安。
那一刻他仔细地打量了一次李二,面容粗犷挺阔,腰板挺直霸气,受过苦却不似受过穷困,是主人身边精养的威风恶犬,被赏识的人,当然会善待。
以前猪油蒙了心,看什么都觉得再正常不过,心里眼里都是她关荇的好。如今明白了,竟皆成了一场蹩脚的笑话,破绽百出。
“公子。”
俞虹见他不接李二跪在地上敬的茶,以为他心里还有怨恨,就在一旁小心提醒了句。
林洛离瞧他吃里爬外的模样,笑了声,淡淡接过了那杯茶:“既来了晋阳山庄就好好干,别辜负了俞虹。”
一语把俞虹闹得通红了脸,有些扭捏,李二心底却察觉到些不对劲,偷偷抬眼正与一双不带任何笑意的霜眸对上,心头一惊又赶紧低下头去卖乖。
主子喜欢的人果然也和她一样可怕。
“下去吧,带着李二去后舍安顿好。”
“是。”
俞虹朝李二招招手让她先走,自己则把刚炖好的药膳乌鸡汤端了进来:“公子这鸡炖了一下午,李二又帮忙配了点儿料,我尝过了味道还不错。你趁热喝,我把她安排好就来陪你。”
林洛离素日虽不忌口,更爱吃些清淡的东西。
如今为了肚子里这孩子不得不天天大补,俞虹更是为了他鸡鸭鱼肉地换着法子做,还得防着点其他人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