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聂游率先抚掌大笑,“林公子爽快人,聂某喜欢。之前还当你同陌家人一般迂腐古板。是我看走了眼,来聂某敬你一杯!”
林洛离没有杯子,索性拿了关荇喝了一半置在一边的酒。唇对唇印了上去,苦酒入喉,竟辣得他眼角微湿,又悄无声息地逼了回去。
对面的戚锍更是喜不自胜,连忙倒下一杯也来敬酒,无意间摸到林洛离的指尖,魂儿都颤了。
林洛离今日倒是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喝下,也无人阻拦他的痛快。
葛逸看了也不禁乍舌,这姓林的跟了二姐倒像是转了性,连忙拿着酒缸往嘴里大灌了一口以防是在做梦。
一壶酒饮完,关荇抢过林洛离手中的酒杯,远远扔开。
“好了。”
戚锍见状急了,站起来嚷道:“老二,人家林公子喝得正开心,你这是做什么?”
“他醉了。”
“嘿嘿,醉了才好,醉了...”
关荇忽然笑得隐秘:“醉得像条死狗一样,晚上到了五妹的床岂不败了兴致。”
“五妹...五妹?!”
不仅是戚锍,连旁边看热闹的葛逸都没反应过来,刚含进嘴里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五妹,对,五妹。”关荇也像是喝醉了,口齿有些含糊,对着聂游托起底来,“大姐,我知道你的心思,这不是合计着你生辰给你送件大礼吗!就是委屈了五妹。哎,想来还是我忍痛割爱,让姐妹舒服几天!三妹啊,还要再劳你等些日子!”
“老二,你也忒不厚道了!”戚锍酒杯一摔,大声吵嚷起来,求着聂游做主。
这寨子里发生的事儿,聂游都有数,心里暗道怕是关荇真对林洛离上了心。
她这个当老大的别的本事可以没有,参人心懂权衡制约才是第一要义,万不可让人爬到她头上去。
于是她眼底精光一现对着戚锍打起哈哈来:“三妹,刚林公子说得也没错,来回这么一轮总能轮到的,好东西又何必急于一时。”
“这...我...”
戚锍两头不是人,全都针对着她攻击,真是倒了大霉,气到喉头泛甜,双目喷血。
而林洛离也不愿再听对于他归属的最后判决,推开关荇站了起来。
“几位当家决定之后,告知我一声就好。至于到哪个屋子领我去就行,也希望能容我先回二当家的住处收拾一番行囊。”
“林公子请便。”聂游呵呵一笑,挥手放行。
林洛离离开之后,聂游也看出了关荇的心不在焉,笑道:“做了几夜夫妻,二妹不去送送林公子?”
关荇如同醉到一半恍然醒悟,砰地站起来踢倒凳子,出门追人的脚步也有些急切,还在门槛处差点绊了一跤。
没多久,葛逸和刘荃一个没心,一个无意也都各自散了。
只有戚锍留厅里陪着聂游:“大姐,关荇那套说辞您真信?”
“我信不信有何干系?”
“哎呀,那林洛离...!”
“哈哈,林洛离,老二这次要真陷进去了也正好给了我们敲打她的机会。到时候她的男人还不是由着你挑?”
戚锍两手往袖口一揣,眼里布满了心思,却只瘪着嘴:“呵...”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以前我还当她关荇是个人物,没想到也在男人身上栽了。哼,老三,你可记着点儿,男人再好,可也比不上咱们女人的大业。切不可轻举妄动。”
―――
关荇奔出去的脚步三分假,七分真。
掠过几个山头就追上了林洛离。
王麻子原还跟着护送,见到关荇来了便悄然遁走了,只让她们两人一道往回走。
林洛离早就知晓身后换了人,步子也没停,依旧头也不回地拎着袍子拾阶而上。
关荇默默无言地跟着他的步调前行,等到了骆驼峰的地头,清晰看到了鹰趾堂的屋舍瓦片,这才开始着急,快走两步拦到了林洛离身前。
“你生气了?”
林洛离不想与她多言,转了步子想从她身边绕开。
黑发纷然翩跹,白玉簪落到了另一只手上,林洛离被长臂揽着绕了半圈,撞到了另一具身体上。胯骨贴得很紧,然又因为他的挣扎憎厌,背部后仰得厉害。
“你在气什么?气我这么久不回来?还是气我要把你送人?”
“二当家请自重。”
短短六个字,林洛离字字利落清晰,既要将他推开,说这些话又是何意。
关荇眼里出现了一丝茫然和无力,抓不住的情绪,稍纵即逝,沉沉望着怀里这个冷着面疏远她的男人。
相贴间,一个硬物硌得林洛离腿疼。他垂眸看了眼,目光微缩,是一把被关荇插在腰间的木扇,桃心粉绦,越发碍眼。
内力瞬间积聚,奋起一掌拍上关荇的肩,几步灵活地退让开来,抢过了自己的发簪。
林洛离继续前行,比刚才走得还急,几步就跨进了凝辉院,连开心迎上来得俞虹都没有理会,跑到房间里取出了一块绸布整理起他这几天用惯了的杂物。
俞虹正觉得奇怪,便看见那个几天不见踪影的二当家也跟着回了院,浑身透着一股郁气站在房门口看着林洛离收拾了一会儿,才跨进去,关上了门,阻隔了外界的一切视线。
关荇托着林洛离的手腕扯到一边压在床柱上,忽地笑了:“你穿的用的全是我的东西,又回来收拾什么?舍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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