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泡的太久有些发晕之外没有任何不妥。
石门嵌在墙里,留了一道缝,手轻轻一推便开了,正看到对面懒洋洋的女人。
等在外间的人落拓倒在太师椅上,斜靠着木桌,肘边搁了一盏茶。她只随意拿了本书,一指一指敲击着桌面,手上的话本竟一页未翻还停留在扉页,深邃的眼眸透过书页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听到响动她才住了手,随手掀开几张纸,好整以暇地坐了起来状若悠闲。
关荇透过面具瞟了眼头发已擦至半干的人,禁欲淡漠,纽扣纽到最上,一点不见了刚刚的脆弱易碎,防她跟防贼一样。
她嗤笑了声,不爽地将话本往桌上一扔,径直朝着人走过去,阴影打下,高下立见。
林洛离感知她的靠近,警觉地虚退开半步。
虽说他现在使不出功力,但一个落山为匪的山寇竟能给他这样强烈的压迫感,也难怪青峰寨近年来能以如此强悍之势崛起,无论是朝廷还是江湖都拿这处土匪窝的没有办法。
身处钦州、云州、柳州三城交界之地,又有巍峨山这道天堑防御,简直占全了天时地利人和,行为处事满是嚣张。
为今之计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
“洗完了?”头顶传来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询问。
看也能看出来,废话一句。
林洛离动了动嘴唇,刚想出声,猝然被关荇一把捞进了怀,措手不及地抵上两坨弹软,两腿一瘫随着惯性摔了进去,手心挤满了软肉。
“无耻淫贼!”
他骤然失声大吼,玉面通红,额角隐有青筋凸显,满是气愤,恨极了面前刻意作弄他的女人。
然而凄绝的怒骂痛斥却只招来了一声哼笑,直将他揽得更紧,长臂铁桶般箍着他。
毫无悬念的反抗间,关荇突然指尖一弹,只来得及看到几缕烟尘浮动,霎那间整个屋子的灯全灭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更添了一层绝望,那一瞬看不到任何的光。
那女人就这样带着他扑到在床,将稍显瘦弱的他压在身下。
像只冲破黑暗的蝙蝠,完全覆盖住他的口鼻,裹得他呼吸不过来。
后背是干燥的新床单,就这么被他的泪和发再次沁湿。
身后的柔软与身前抗拒不得的强力形成鲜明的对比,变成了一座钢铁铸成的牢笼。
“不!不要...”
声嘶力竭地叫喊,他奋力挣扎,不算软的拳头尽数落在那强硬的骨骼上依然撼动不了她分毫。
若说没中招的他还可与关荇斗个不相上下,然而现下内力全失,只能沦为刀俎鱼肉任人宰割。
可即便到最后一刻覆水难收,他也犹做困兽之斗,绝不甘心束手就擒。
嘴里吐露出嗬叫。
牢固的檀木床剧烈摇晃,伴随着最原始的角斗发出着震耳的声响,倒还不至于散了架。林洛离使不出太多力,但多年习武修行打下的底子也足以让他在这场肉搏中不落于下风。
关荇也没用功法,刻意逗弄着他一般,看他面目狰狞,看他负隅顽抗,看他可笑地垂死挣扎。
直至对面山穷水尽将将崩溃之际,她才一手擒住林洛离奋力的双臂,大发慈悲道了声:“别动,外面有人。”
许是消失的内力给林洛离灵巧的五感蒙上了一层轻纱,在晦暗不明的床帐中听不见看不清,只有从耳侧呼出的热气带给他无比强烈的心灵震动。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的侵袭,感应到几丝光明所在。
头顶那声愉悦的轻笑自胸腔鸣出。非讽非邪,发自内心。
林洛离恍然愣了,不再折腾,惊得抬头去看离他极近得那张冷硬假面,看不出丝毫端倪。
“算了,叫两声。”
关荇下巴微抬,懒懒道了声。嘴里喷洒出的热气熏红了林洛离从耳下到颈侧一整块的玉色肌肤。
危险感如潮水般退散,两张脸之间的距离大概两指,只剩下呼吸交缠又太过朦胧暧昧。
关荇只是虚虚拢着制约住他,给予了足够的空间,不轻不重,不急不慌。
喘息间,林洛离双眸轻眨,攥紧被锁住腕子的手,舌尖的血腥味逼着他重整心态。
在这一小方被撑起的暗黑虚空里他开始努力镇定,不至于露怯,抬起头不安地问道:“嗯?”
月色沿着窗柩洒进,透过薄薄的纱帐在女人的面具上流下一道银白色幽光,林洛离恍惚觉得她脸侧的伤疤其实也没那么吓人。
“让你假装叫两声给外面的人听听。”
附在耳边的气息沿着耳窝裹着热意流入,格外的轻,于林洛离却如同重锤擂响,隆隆轰鸣。
开口之人并没有在调侃,不似玩笑也不似作假,陈述着一个事实,冷酷地命令他照做。
“我…”苍白的脸颊瞬间又红透了,面若桃花,带着男儿羞怯。若是此刻屋子还亮着,定然勾得他上方的女人心痒难耐,现下就不顾一切地要了他。
“…要如何叫?”林洛离避开在黑暗中步步紧逼的视线,尽量压着颤抖的声线问了句。
扼住他腕子的那只手紧了紧,热气离得更近,薄荷的气息凝在他鼻尖。
关荇奇道:“难不成你与自己妻主没做过那档子事?”
不带情绪的调戏迫使他不得不再次正视关荇,想弄清楚她的目的,看清楚她的神情。可四目相对,林洛离突然对这个现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女人涌出了千丝万缕道不明的情绪,信任、依赖,甘愿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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