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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前有个女人像火一样烈,视线所到之处皆灼烫着他的灵魂,惶恐之下让他的羞惭心慌无所遁形。
    “别看...”
    他哀切地请求。这一晚上他已经不知道求了这个女人多少次
    明明已为人夫,却如此纯洁无知,不知道他的一句话更能勾起女人的欲|望。
    关荇负手站在那儿继续饶有兴味地看了会儿,残酷地欣赏着她的猎物越爬越远,藏进她的床铺深处瑟瑟发抖。
    尖利的鸣响遮掩了门外如瀑的雨声,房内的烛火因一阵劲风摇曳翕动。
    林洛离喉结滚动,侧眼偷看了眼发出声响的位置。
    那女人提着把匕首,剑锋忽闪。透过面具,还能看到寒冰似的双眸里多了几分微弱笑意。
    “手抬起来。”
    似提醒又似命令,淡漠疏离却不算强硬,更像个毫无干系陌生人而不是即将要把他拆骨入腹的绑匪。
    林洛离蹙着眉,正思量着是否该听她的,腿腕子就被扯了过去,翻身以一种羞耻的姿势仰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眨眼间四肢的粗糙绳结全被割了去,落在了地上,成了一堆废麻。
    半拉出床铺的修长双腿又被随意扔了回去。
    关荇的行径着实算不上温柔。
    “啊...”
    四肢被捆久了疼麻不堪,一阵酥麻的电流到处乱窜,林洛离低呼一声缓缓转动着骨节,虽然软筋散的药性未解,到底是解了绑松快不少。
    那个替他割开绳索的“好心人”显然心思并不在他身上。
    处理完林洛离身上所有的绳索关荇便利落地再也未曾靠近,连个眼神都没赏过来,只唤了院子里的哑奴上了一桌子的野味山珍,自斟自饮,专心用起晚膳来。
    从林洛离的角度只能看到半张平静丑陋的疤脸,摸不清她的心思,惴惴不安地沉默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公子!”
    雨天山路湿滑,俞虹脚程慢还不识路,心里着急,只能跌跌撞撞地跟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骆驼峰,关荇的居所鹰趾堂凝辉院。
    房门未关紧他就不管不顾闯了进来,掠过还在吃饭的关荇,跪在床边拉着林洛离被磨得通红的手腕,泣了出来,哭得关荇心烦。
    只听她不耐地扬声道:“李二,拉出去。”
    本已消失的哑奴不知又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走进内室把俞虹给揪了出去。
    林洛离无力拉扯,眼睁睁地看着俞虹被拖出房外。
    他虽想把俞虹留在身边,可现下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护不住。再说俞虹年纪还小,心思也单纯,还是出去比较好,免得...免得被那禽兽看上。
    他遥遥哑声劝道:“你先出去,明日再说。”
    “...好。”俞虹哭着点点头,临出门前转头看到坐在桌边的可怖背影,心中惶惑不已。
    可连公子也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哭声渐行渐远,林洛离稍稍放下心来,收回了视线。
    这软筋散药性实在太强,离中招已过去了两三个时辰他依旧全身无力,连抬指都费劲。
    想不到几年的工夫,戚锍的制药之术突飞猛进,远胜于当初他们交手之时。
    外室的饭菜香气不时窜进林洛离的鼻尖,勾得他口齿生津,腹中泛酸。
    下定决心摒去杂念乱绪,他暗中提气,顺着经络运行几周,总算找回来几丝聊胜于无的内力。
    伴随着几分雀跃林洛离松了口气,蜷缩的肢体也舒展开来。
    房间里静得可怕,薄嫩的眼皮莹白剔透,颤颤不止,随着主人的欣喜缓慢抬起,温润含水的眼珠子却在完全睁开的时候猛然一缩,冷汗涔涔,惊惧到了极点。
    第4章 没用 像个柔弱的小郎君……
    床前的人不知站了多久——入眼所及皆是看不到尽头地暗金绣纹,离得异常近。
    黑影落在身侧,阻隔了烛火照射进来的光亮。
    “你在做什么。”
    关荇嘴里只幽幽吐出五个字,并不是问句,令人望而生畏的震慑感铺天盖地压过来。
    林洛离费力地抬起头,斜插在发间的玉簪又滑落了少许,头发乱糟糟散着,落在肩头耳侧,狼狈至极。
    他看不清女人的神情,却见到了下弯的唇角、阴冷的下颌,不近人情的漠然。可她手上拿的是一叠软糯香甜的金黄色软糕,诱人、温暖,轻易攻破了他的心房,忍不住想要依赖。
    不知为何林洛离突然生出了满腔的委屈。有些怨怼,又有些恃宠而骄。
    两眼濛濛,积聚起全身的力气不甘示弱地瞪回去。若不是轻敌,他又何至于沦落到如此田地。
    这是他第一次直视那双眼,怒火隐在比常人淡了几度的眼眸中,灰暗荒凉得要把人吸进去,不带一丝温度,瞧得人心空荡。
    美人倔强落泪,点点散在发红的眼尾,带些斑驳的岁月痕迹,更显成熟风韵,撩拨人心。缀着珠子的鸦羽一扇,荡开一层波。侧脸被戚锍打出来的红印子也开始发青发肿,无端地勾着人想把他欺负得更惨一些。
    终究铁石心肠也会被春风化动。关荇端着瓷盘的五指不自觉用上了力,陌生的焦躁感爬上心头。
    对面的兔子眼里泪水越攒越多,蓄了一池,急急下坠又被主人强忍回去,自怨自艾的可怜相凄楚得惹人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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