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淮文的锅盖头发长长了一点,遮住了眉毛,快要遮住眼皮了。
但一张脸还是有着阴柔的美。
“叔,我打算考中专,考数学系。”安淮文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我对数学比较感兴趣,出来后也能包分配当老师。”
“唉,你这孩子脑子灵活,考数学系真是不浪费你的才华,跟你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安定邦怜爱的摸了摸安淮文的脑袋。
乔花宁也看过去。
其实她也是前不久知道安淮文的身世,安家老一辈生下两兄弟和一个女儿,女儿就是安秋燕,兄弟是安定邦和安兴国。
安兴国,也就是安淮文的爸爸。
两年前在外跑销售的时候,遇到大雨导致的山体滑坡,连人带车都给活埋了,当时安淮文的父母都在车里,两个人都没能活下来。
成了孤儿的安淮文,也就被安定邦接到家里来把儿子养了。
只不过安淮文的性格一直挺内向,不爱跟别人交际,在摔断腿之后变得跛脚了,也不愿意去学校,就在家里自己学习。
也是一个非常不容易的人。
“嗯,我爸也喜欢数学。”安淮文缓慢的点头:“如果他还活着,也会想看到我考上数学系。”
家里唯二的两个孩子都想考大学,于是两个孩子的事变成了头等大事,安定邦和安梅玉每天都要过问他们的学习,两人也丝毫不敢松懈。
不过,乔花宁考医科大学的事情总算定下来了。
次日,乔花宁早上吃了安梅玉的爱心早餐,就拎着绿色的帆布包去往厂里的职工医院。
等到了地方,看见医院的门口上方挂着红底白心的十字,右侧的牌匾上写着康熙中药厂职工医院。
进去后,发现人真的不少,左手边隔开的房间里,都躺着一些工人,有些有人又家伙陪护,有些是独自一人在吊水。
右手边就是药房和护士站,以及小领导的办公室。
好家伙,这是个上下两层的大型卫生所吧。
说是职工医院有点勉强了,毕竟中药厂职工只有三百人左右。
乡下的卫生所只有一个医生,这里呢,目测了外面的公布栏,至少有十二个医生,甚至有个擅长内科的张大夫手法很好,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
人多,也代表事情多,乔花宁没打算在这里多呆,但还是要尽量和大家和平相处才是。
“哎呦喂,大夫同志,我这肚子怎么这么疼呢,你快给我瞧一瞧什么病!”
乔花宁听见一个病房里有人出声,她站在门口往里面看。
小护士王晓琴放下手中的医疗托盘,赶紧翻了翻女人的病历,一边询问到:“开的药都吃了吗?”
“吃了!”
“那你具体是哪不舒服?”王晓琴手熟练地在女同志的腰腹部按压:“是这里?还是这边?”
然而女同志一边喊着左边疼,一边又捂着右边说疼,疼得快要死了,搞的王晓琴也紧张起来。
最终王晓琴问:“要不然我带你去省医院,给你做个B超试试?”
王小琴也是头疼,听说最近会来个空降兵,跟上面的领导是亲戚关系,因此卫生所的人都有些不安,害怕来个光会耍嘴皮子的人祸害病人。
就像眼前这位病人,一旦经验不足处理不好,可能就会导致做过病人的最佳抢救期,严重的,可以导致病人死亡!
然而女同志一听要去省医院做B超,顿时眼睛往左边看,嚷嚷着说:“我又不疼了!”
第17章
王晓琴一下就急了道:“怎么还不去了呢?女同志你千万不要讳疾忌医!疼痛可不是小毛病啊!”
但是女同志死活抱着自己的腰,使劲摇头,就是不肯去医院。
也有很多这样的,宁愿忍着疼痛,也不愿意花钱去医院检查。
可问题是,工人工资也不低,做检查的钱完全花的起。
这女同志到底什么毛病啊!
王晓琴都快着急死了。
乔花宁在门口站着看了清清楚楚,刚才这位女同志说自己腹部疼痛难忍的时候,目光总撇向右边藤椅上的男人。
藤椅上的男人,正闭着眼睛仰着头,呼呼大睡呢!
医院那么吵,一个病房里的声音也很嘈杂,竟然也没能吵醒他,他反而睡得更加香了。
就连他家属那么大的声音,都没能把他从梦里惊醒。
乔花宁也是佩服他的睡眠质量。
乔花宁走进去,朝着王晓琴笑了一下说:“你好。”
王晓琴看到乔花宁,先是愣了一下,没有别的原因,完全是这位年轻的女同志太好看了!
她的脸红了一下说:“这位小同志,你是有其他问题吗?护士站就在走廊的前方,你出门就能看见了。”
“我刚才瞧见你这边出了点状况,你也别着急,我有办法。”乔花宁不慌不忙的拿起床头上挂着的病历,快速看了一遍。
“唉?这个不能随便看的。”王晓琴急忙的阻拦:“你是这位女同志的家属吗?”
“我不是。”乔花宁抬脚就走到藤椅上的男人身边,伸手把人推醒了。
男人睁开迷蒙的双眼还有些懵,头发也乱糟糟的,他沙哑的声音问:“咋地了?”
躺在病床的女同志立刻不吱声了,还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乔花宁指了指床上的女同志说:“王同志,这位女同志是你家属吧,她肚子不舒服,你赶紧用热水袋打点热水给她捂一捂,再用手给她揉一揉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