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温和,很淡然,只是多了几分自在。
聂娘子在张儒秀瞧司马光时,也瞧着她。
聂娘子还有一件事没同张儒秀交代。
司马光能喝酒,酒量也不小,可他不喜欢喝。
特别是应酬时上司劝酒,那时司马光最为厌恶的。
可司马光从不会明说,不会同人撕破脸皮。
司马光一本正经,可那些官场人事他都懂,只是不想随波逐流罢了。
聂娘子欣赏这一点。她不把这事告诉张儒秀,也是想叫张儒秀自己去探索。
聂娘子知道,自己在这一对夫妇前面,算是外人,不便多插手叫人做事。
她把张儒秀的心思可都猜了个透。
什么时候,二人之间,能窜出一把助推的火就好了。
“三姐,华州那地儿怎么样啊?”聂娘子开口,打断张儒秀的思路。
“挺好的,阿姑你可不知,华州……”
张儒秀开口夸着华州的好,没来得及捕捉到聂娘子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张儒秀也看不见,司马光也时不时地看向她。
心口不宣罢了,哪能儿真的不在意呢?
……
膳后,张儒秀跟着养娘来了自己这几日住的屋里。
屋里布局典雅,张儒秀带的妆奁衣裳也都收拾好摆到相应的位置上去。
司马光没同她一起来,被司马池叫了过去,张儒秀也无意操心他俩之间的事。自己寻了张纸,写着自己不久后的创业计划。
还好昨日常娘子说的赏菊宴在十月中旬以后,她来赶得及。这宴她定是要去,她不能放过任何结交安人的机会。
哪怕她怕与生人相处,为着自己的大业,硬着头也得上去。
张儒秀在纸上写写画画,屋里没旁人,只有烛火噼啪的声,这样一来,很快便叫人沉浸进去。
这般一沉浸,自然也没看见司马光轻手轻脚过来的身影。
“在写什么呢?”司马光弯着腰,站在张儒秀身后。
张儒秀一惊,不等司马光看清,便本能地捂着案桌上的纸,像是被班主任查岗的摸鱼学生一般,心里满是惊慌。
“没……没什么。”张儒秀说着,将纸握成一团,控了笔。
“慌什么?我又不是什么严厉的学究,又不会说你。”司马光笑笑,道。
“没慌啊。”张儒秀清了清嗓子,口是心非地掩饰着自己:“是风太大了,我被风吓到了。”
似是觉着这个借口十分完美,张儒秀说罢,还歪了歪头,朝司马光挑衅。
当然,她自己觉着在挑衅。可在司马光看来,她像是一个邀功的小孩子一般,等了人夸她。
司马光自然也得夸她。
“是啊,是风太大了,不是你在慌。”司马光不知道自己这话里满是纵容宠溺。
张儒秀十分受用地点了点头。
“今晚……或者说是这几晚,你可得委屈一下,跟我睡到一个床榻上了。”司马光起身来,往里望了望那张不算宽敞的床榻。
张儒秀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还好啦,还可以,这不挺好的嘛?”张儒秀说道。
她的意思本是不嫌弃这屋里的床,她也没立场去嫌弃。
司马光却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他以为,张儒秀是在说二人同床共枕这事挺好。
“真的?”司马光问道。
“真的啊,这还能是假的。”张儒秀满不在意地回道。
下一瞬,她便看见司马光的双眼微微瞪大,满是欣喜,嘴角也扬了起来。配合着屋里暖黄的光,张儒秀觉着自己好像看见一只大狗狗在围在自己身边,哈着气,仿佛下一瞬就能扑起来舔她一脸口水一般。
至于么?这么嫌弃自家的床?
张儒秀摇摇头,毕竟司马光人长得高大嘛,窝着身子也不好受。
“行了,赶快去洗漱,上床歇息了。”张儒秀催促道。
“好。”
司马光的话柔得能溺死人,他愿意做一波泉水。
不知张儒秀,愿不愿做水中肆意寻欢的鱼。
作者有话说:
每日一问,养肥党有多少?不爱评论的小天使有多少?(疑惑脸)
第47章 夫人无意
纵然司马光此番是来看望家母的, 可也不能整日都呆在聂娘子身边,何况这事也不成体统。
司马池白日里公务繁忙,也没闲暇时候去陪司马光到同州各处走一走, 看看风景。不过司马池倒是给司马光推荐了一位同游人, 恰巧又是司马光殿试时一见如故的好友。
这位好友,便是如今任同州观察推官的石扬休,甲寅科进士第四名。唱名后, 司马光同石扬休各奔东西, 后再无联系。如今司马光既到了同州,自然也要邀人一同玩乐一番。
毕竟是州郡小官, 石扬休并不居于衙内, 而是在其附近租着一方小院,一家人在院里住着。不过平时办事还是要回到衙内,司马池也是趁着石扬休刚到办事处,便把司马光推了过来。
石扬休大司马光两旬,然话语间却少长辈的风范。
石推官往往好捋着须髯, 邀司马光共赏些金石字画, 谈笑风生间, 尽是闲适雅致。
推官上任,事却清闲, 半晌不见一件事呈上来。石扬休干脆脱了公服,邀司马光同去龙兴寺, 赏前朝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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