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了自信,自然坐在考场上不会那么慌张,把题看错,把分白给。
张儒秀现在十分感谢自己面前这位是和自己有过相同经历的苦学生。要是一个富商大贾坐到自己前面,保不准她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小娘子,你说的都是真的么?”书生无比惊喜,他没想到,自己要做的事竟然这么简单。
“不妨再跟您说说,我观您面相清奇,眉峰转处,便是紫气东来之吉祥地。这是什么?这说明您这面相就告诉您,你将来必是成大财之人呐!”张儒秀瞎哄着他,实际上自己心里也没个底。
她觉着自己招牌上这“算命”二字写得颇为不妙,她自己只能知道对面人内心的即时想法,却并不知二人分开后,他们又会想什么,会做什么,自己对人家的未来完全不了解。
而她自己却挂着“算命”的幌子,着实尴尬。张儒秀的金手指是“透视”,而这种技能,却恰恰最适合心理辅导。通过看人心里存着的问题,给予他们一定方向的疏导。
故而她这条路刚开始方向就错了,不应该是做“神棍先生”,而是该做“女讲师”,传播成功学鸡汤。
在张儒秀头脑风暴之时,对面的书生却早已乐开了花。其实他并没有太在意张儒秀说得是不是太玄乎,他此刻不过是想要些鼓励,而张儒秀正好给了他,他自然会开心。
“小娘子,谢谢您了!听您一席话,让我醍醐灌顶啊!”书生激动地对张儒秀说道。
“小娘子,我问完了,现在心胸豁然开朗。我觉着自己定能榜上有名!”书生说完,又颇为不好意思地说了句“您看这,要多少钱啊?”果然人说起钱来便会分外卑微。
虽说这书生看起来家境尚可,可人家明显是勤俭节约的人,是靠自己赚钱养家的人。这富家子弟脱离了父母的金钱支持,其实也就与市井穷人一般。
张儒秀听到书生问话,脑子清醒了过来。
在北宋至少是在仁宗年间,一贯钱是一千铜板,又即一两银子。张儒秀刚开业,要价太高会遭人埋怨,太低又挣不出个本钱。不如就定个半贯钱,也就是半两银子?
不行不行,银子对百姓来说都是太贵了。何况她也只是恭维了几句,并未说出个什么有含量的话来。刚开始要价低一点,后面名气有了再涨价也不迟。
“罢了,看你与我有缘,不妨就收你四百铜板,可行?”张儒秀开口道。
“什么?小娘子?你要价这么贵?”书生十分惊诧,摸摸自己身上的钱袋子,咽了口唾沫。
“这位官人,您可是要知道,您脚下的,可是咱大宋东都汴京城的地。这靠近官家之圣地,自然物价也是要贵上那么几分。何况我给您算算,您也高兴了,来日高中也定是板上钉钉的好事。官人我跟您说,您这四百铜板,可不是给奴家的,那是给咱官家,给您的大好未来的!我估摸着,用四百铜板买一功成名就的后半生,谁轻谁重,您自然知道!”
张儒秀发挥着自己忽悠人的本事,说得那书生有些动摇。
“何况奴家这小摊刚开业,您这钱一摆,也图个好兆头不是!”张儒秀说道。
“好罢好罢,也正如你所说,为了我的功名。”书生一咬牙,把钱往桌上一摆,张儒秀见状赶紧收了起来,生怕人反悔。
“您慢走!下次有事,还来咱这处!”张儒秀殷切地说道。
书生嗫嗫嚅嚅,也没说出个什么,转身快步走去。
可张儒秀还是看到了书生头上的一条弹幕。
“这小娘子就是来吃人钱的,下次再也不来了!”
什么?这心口不一啊!
张儒秀心里抱怨着,觉得自己很委屈。有些人,表面上说着下次一定,实际上他早已将你拉入了社交黑名单。
看来赚钱不易啊。
书生走后,巷子里的托儿眼看时机来了,就蠢蠢欲动。只是那几人还没迈开步来,就被张儒秀一计眼刀给吓了回去。
还是不要再来托儿了,毕竟演一场天衣无缝的戏也是挺累的。张儒秀叹口气,摊到躺椅上。
张儒秀开摊半个时辰后,就有了躺平的心态。她甚至怀疑自己根本就不是能独自创业的料,哪怕有了金手指也还是废柴一位。
“小娘子,您能给我看看么?”
正当张儒秀瘫在椅子上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第11章 创业之始(下)
张儒秀闻声摆正了姿势,抬头看见一小官人。
那男子意气风发,人瞧着聪明机敏。虽说那人穿着一身普通的圆领袍,可张儒秀还是觉着他身上隐隐透露出一丝金贵的气息。
就因为这位小官人头上的鎏金弹幕。
“庞籍之子·司马光好友·庞之道”。
这话简单明了,让张儒秀一下子就知晓了站在她面前的此人。
北宋有位宰相名叫庞籍,而庞籍的长子便是她眼前的庞元鲁,字便是弹幕上显示的“之道”。
他出现在这汴京城,想必也是同司马光一般,都是为了三月尾的殿试吧。
“官人请坐。”张儒秀见那人还站在,便赶紧让人坐。
庞之道听罢,毕恭毕敬地坐到了那凳子上去。他双手放到桌上,瞧着倒像是来谈判一般。
“官人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还是来找我算上一卦?”张儒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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