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些补品就随你一同送回去吧!刘据语调平稳的吩咐道,来人,随使者一同回去,代本太子问父皇安康!
这...也没说可以让自己带东西回去啊?
没等这位犹豫的使者想明白,两位太子府使者拉着两匹满载货物的马,就同架着他一般,齐齐出府,歇都没歇,就奔甘泉而去。
消息传回椒房殿,卫子夫才勉强睡了两个时辰,看起来,据儿认为还有再探的余地。
但这一晚,江充、章赣等人,可没有睡着,虽然留他的理由是拨款收拾四月大风的损毁,但真正的目的,还不是要继续找太子巫蛊的证据?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又问责他这个表面理由做得不够好?
而且,如今还给皇孙送来个表字,口谕传示椒房与博望就算了,太子府竟然还能有人跟着同去?
难道,因为有了皇孙,刘彻就回转了心意,那...他们岂不是危险了?
不行,找不出证据,也必须要有证据了!江充狠心一下,决定铤而走险,连夜找方士巫师,就做个最简单的桐木人来,赶制!而且要做得如同被埋了很久的,什么时候做出来,什么时候动手!
章赣心有戚戚,能行吗?我还是传告一声海西侯吧,你如此逼迫太子,真当博望苑是吃素的么?其中擅律例刑案之人,不胜枚举,万一被发觉,陛下那里,无人承担得起啊!
怕什么!?江充越发觉得此事没什么不可以的,没有证据,也死了两个公主了!阳石公主死了,虽然暂时吓得学者们,按兵不动,不敢在明面上站队太子,与陛下辩驳,但学者大儒,心中却踏实的偏向了博望。况且褚邑公主死讯传到边境,也怕那边有什么。我也怕太子在等边境属国等地对他的偏袒,到时候,海西侯的势力也会受影响。
你慌了?章赣忍不住埋怨,我与侯爷早劝你不要牵连太广!明着赢了,实则不利昌邑王长大后拉拢各方势力。
江充越发不耐烦,闭嘴!不能一网打尽,你们还有还手的余地么?打仗欠下多少亏空,若不是我得了圣眷,得任水衡,你们的烂账,早就被明明白白的递上去了!还有你!罪犯众多,不是因为你?还觉得你就在这里面干净?
章赣被怼得一噎,好好好!听你的,到时候,死也是死我前面!
三日后,苏文来了,劈头盖脸就是对江充一通埋怨,你怎么招惹太子了?我才带着你的进程去回报陛下没几天,不仅没得着陛下满意的回复,还催着让我来问你,何时能办好长安的事情?我光是帮你说好话已经很累了,你竟然还让太子的人去甘泉?
是太子派人跟陛下的使者去甘泉的!我从何阻拦?江充气急,又不敢跟他闹翻,你没拦住太子的人?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废物?太子的人没有见到陛下,反而被缠得团团转,平白消耗时间,这多亏有李广利和钩弋夫人,可苏文却不愿多提,只想压得江充服软,拦住了,可你再多逼迫太子,而不是解决一切,海西侯也很为难!
只要再多几日就好!江充并不愿再多透露。
苏文只好警告,哪怕是表面理由,你也最好快点解决,不要让陛下觉得你是个废物。
知道了!
哼!
苏文无奈,江充毕竟得了刘彻看重,他也不好把话说得太过,这条贼船,他还不想下去!
征和二年七月壬午,江充终于带着伪造过的桐木人,再次挖进了太子宫,然后,拿着似乎埋了日久的桐木人,在章赣和苏文的见证下,洋洋得意的压走了小院子里所有的奴仆,太子身份贵重,臣无权处置,一切,等甘泉圣裁吧!
甘泉圣裁?甘泉如今迟迟没有消息,前几日还有奇奇怪怪的口谕回来,如今他们又如此快的栽赃嫁祸,难不成,父皇真的?
刘据握紧了衣袍,压下百般杀意,目送洋洋得意的江充带走了一院子的奴仆。
群情激愤,但想起卫伉和两位公主行刑那日,得的杖责和诵读惩罚,只好咬牙忍下,但石德却按耐不住,踩在坑洼的院子中,气道,太子!!前丞相父子、两公主及卫家公子皆坐巫蛊之事死,今使者掘地得了证据,虽然可以辩驳他故意找人放的,但有争议之处,实难洗清自己。与其坐以待毙,听陛下被蒙蔽之下的抉择,不如假传旨意,收捕江充等人,把他们关进监狱,彻底追查他们的奸诈阴谋。
假传旨意?刘据面沉如水,他想的是,几日前的口谕,会不会也是假的?
石德回头看见很多人迫切的目光,更加坚定道,陛下生病住在甘泉宫,一去多月,皇后与太子派人请安问候都无回复!容臣说句胆大的,如今皇上是否还活着都不知道啊!!
虽然有很多人知道,太子已经派人去了甘泉宫,但现在没有回复,实在远远超出了来往甘泉的时间,难免不会惹人怀疑甘泉有异。
而奸臣如此阴毒,太子想一想秦朝扶苏的事情啊!
刘据转头,看见目光灼灼的刘进,心中一通,咬牙道,住嘴!这是大汉,不是秦朝!!陛下不是始皇帝,我也不是扶苏,父子一世,几未离心,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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