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驰紧紧抱住言乐,示意她小声,温柔道,听到有人说公孙敬声与公主有奸情,谁都可以不来,我怎么能不来呢?
不是姐姐,也不是我,真的!言乐急了,你相信我,就是一个误会!!
言乐迟迟没走成,长安自然也有很多看着他们长大的人,想起了他们小时候的事,对他们的交集,多有议论。
是言欢怕影响言乐身后的边关安稳,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是没想到,这一护,竟然成了罪名之一。
我当然知道。李驰心疼得想哭,他宠了一辈子的小公主,回来长安也就两年,竟然一句玩笑也听不出来了,小乐,我怎么会不相信你,我是怕你出事,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一定带你走!
为什么要走?我不能走,言乐很坚持,有些祸患要留在长安解决,我不能连累边境,而且...
父皇,已经决定要你们的命了!李驰打断她,没有生机了。
什么......言乐有些不敢相信,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们是他亲生女儿啊,现在连挖都没有挖出任何东西,怎么能判我们死罪?难道挖出什么了?母后呢?据儿呢?
没有。李驰抱着她,也撑着她,安抚道,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也没有连累皇后和太子,但是...张安世透露了陛下的意思,旨意已发,明日就要...
腿有些软,言乐依然有些不敢相信,眼泪簌簌而下,怎么会?怎么会!?
听着李驰和言乐在旁边相拥倾诉,萧仰却只看着言欢,相比言乐的悲伤和震惊,他的公主,表现得镇静又从容。
你知道了。萧仰艰难的开口,内心却在滴血,他不知道该佩服自己的公主,还是该害怕连面对死亡都如此镇静的公主了。
言乐和李驰却震惊的看过来,姐,你知道了?
言乐忽然想起来什么,那天......是谁来看你?
萧仰下意识上前一步,有人来看她?那...一切是不是另有安排?
言欢却也跟着不自然的退后一步,言简意赅又温柔慈爱的看向言乐,是,刘据冒死来看过她,暗示过她们最后的结局。
但言乐是她最爱的妹妹啊!言欢头一个担心的,就是言乐,我怕你害怕,若死局无法改变,我想,尽我所能,护你别害怕。我也怕你怪我,是我没有及时推你走,才让....
姐....言乐泪如雨下,转头去找李驰,你有什么打算,先救我姐姐出去好不好?
言乐!言欢插话,严厉喝道,不要任性!
边关何等重要,匈奴一直都虎视眈眈,长安死了不少人,难道也要边境不稳吗?
李驰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的萧仰,心中着急,道,姐,我可以带你们走,都是死到临头怕什么?!先去边关,日后去往西域天高地远,什么都可能!
不待言欢再说什么,萧仰陡然间开口,公主,咱们好歹有过情份,现在我一个自由之身,也算是饱学的才子,如今你见我,连礼数都无,过份了吧?
这是在说什么?!!
言乐第一时间气不过,刚想上前说话,却被李驰拉回,这么多天萧仰的努力,他看在眼里,不是无情之人,这个时候,还是留给他们两人自己处理吧。
言欢皱眉,却也是言乐想说的那句话,你在说什么?
萧仰看着言欢,越发咄咄逼人,公主所有的温柔包容,都给旁人,我只是想问,都死到临头了,你对我的态度,什么时候能有对学者大儒的一半?你欠我这么多,来讨要一个大礼,不过分吧?
言欢蓦然心痛,攥紧了衣袖,是啊,一直都是自己在决定他的路,从不允许他说不,更从来都不会因为他和儿女,而停下任何她想做的事。
自己对他那么恶劣,亏欠良多,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反正死到临到头了,满足一下他的不甘心,也算是她能做到的唯一补偿了。
言欢抬头,后退半步,整了整衣襟,端了公主的架势出来,正视对上萧仰的目光,淡淡的微笑,从容又乖顺的,对萧仰,行了一个最为隆重的拜谒礼!
萧仰,祝你一生清荣!
萧仰头一次见她对自己低头行礼,对方缓缓低头时,黑发如瀑,钗环无响,风华无双!真的好美,哪怕是临死前,她也这么美!
就如萧仰每次看见私下脾气暴躁的言欢,在跟学者大儒交谈时,温柔专注的模样,美得令人心动!
如今,这样的风华,终于是对自己一个人的了。
他觉得,此刻就算不是消气,也应高兴,但他心上却如被狠狠锤了一下,低头喃喃自嘲,还是盛气凌人适合你。
言欢没有听清楚,什么?
萧仰摇头。
言欢却无心追究,反而上前一步,讲起条件来,我满足了你的愿望,那你再帮我办件事。
......萧仰看着她,没有说话。
看在孩子的份上。
萧仰眼圈一红,你说。
言欢上前两步,手轻轻搭上他的肩,凑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告诉言思,生在帝王家,就没有资格过普通人的日子!享普通人的福!她是我们兄弟姐妹中最自私冷漠的,除非她死,否则我不会原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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