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节忍俊不禁,转身出去亲自拿了东西进来给他。
等公孙敬声呲牙咧嘴的冰得牙龈疼的时候,刘据也给言乐解释差不多了。
言乐才渐渐平复下来,所以,军中这么多年亏空近五千万!!你们故意这样认下部分烂账,还递证据给....给别人,就是想......想让对方拿这个把柄去状告你?这样,可以引父皇去通查所有账目?那敬声表哥呢?他认下这账册会没命的!
公孙敬声在那边含混不清的哼哼,现在又是表哥了?刚下手的力道可不是!
你!
张贺真是服了公孙敬声这张嘴了,活该啊,怪不得小时候天天招阳石公主揍,现在又招诸邑公主打,我们会尽量保下他的命,公孙敖现在不也没事?这步险棋,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其实也不是五千万。卫伉补充道,今年年底全国算下来,现在是三千多万钱。
言乐也不傻,脑子一转就知晓了,你在边境那四年补的?
这事憋着无法炫耀,卫伉实在难受,难得有机会,也不推脱,笑着对刘据道,还要多谢太子和皇后的支持,尤其是少府换了人后,许守肯帮忙,皇后也费心了。
天呐,你们怎么敢?言乐经历了大起大落,实在有些乱,这些年,如何亏空得这样多?
输多赢少啊!太子良娣忍不住开口,自从太子推行刺史后,贪墨渎职被查,亏空本应减少,但若有亏空,也不再能掩,接连战败,积年累多,也就这样了。
那少府的禁民酿酒?言乐有些气馁,是母后在宽我的心。
张贺叹气,少府能补的,都是宫室的花费。
其实......刘据长叹一声,对言乐道,三姐,你不该回来的。包括四舅舅那边,在很多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希望,你们不要卷进来。
言乐急道,我可以帮你的,据儿,我不是从前那个只会哭的姐姐了!
公孙敬声又嘟囔,是个不会哭,但很笨的姐姐。
张贺赶紧掐了他一下,这嘴啊!
言欢却奇怪的看了一眼公孙敬声,上前劝言乐,长安也不止这一件事,险招也不是这一个,准备牺牲的更不止是他,但是,长安一定要有太子,太子一定要有人手,要有后招!小乐,你和言思、四舅舅,包括徐自为、路得博、仆多等等,都是我们的后招,如果有朝一日,真的败了,大汉还要靠你们。
刘据坐在那里,温润沉着,又淡然慷慨的对言乐说,二姐说的对,哪怕有朝一日,我也败了,大汉也不能败!三姐,你现在身系边关安危,还是回吧!
但,我已禀明父皇,要等他回来。言乐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我也不想走,许久没有回来,我还有很多事都没做过,本来也是想等父皇走了,去拜祭舅舅、大姐姐夫和表哥的,就再容我待一段时间吧。
众人无言,齐齐等着刘据做决定。
刘据想了想,终是妥协了,也罢,就等父皇回来你再走吧!多陪陪母后,这次江充也许不会跟着父皇走,少府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好。言乐应下,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众人这才都放下了心,只有史节却若有所思,刘据看到了,坦然问道,怎么了?
史节心有犹豫,刘据却鼓励她,说嘛,你看事自有独到之处,这都是哥哥姐姐,没什么不能说的。
哥哥姐姐,史节心中大受鼓舞,上前一礼,大胆问道,敢问二姐姐,是因为什么关注到军费的?
是啊,军费亏空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为什么突然回来,就是因为尧母门,才借机回来探查的?
言乐仔细想了想,慎重的开口,是因为容城侯唯涂光。
公孙敬声和张贺一惊,对视一眼,也顾不得其他,齐齐站起来大声问道,他有何异常?
言乐怕漏下细节,就细细讲来,他去年到安定郡当都尉,与太守联手要广开教化之路,居延郡的路德博将军来信,想让我去借一借人手,因为听说容城侯请到了田王孙前来讲学。
这下言欢也紧张了,讲学,还有谁?
嗯...孟喜、梁丘、孟卿、京房、王吉...还有贡禹!言乐报了一串名单,才继续往下说,我去了之后,本来是想借人之后便走,是我儿子偶然间发现唯涂光在清点马匹时,多有虚报。边境皆知大宛送来的马匹,安定郡留的最多,可实际马匹数量,却少得可怜。再加上他一下子请了那么多人,实在有结党营私,掩盖真实目的的嫌疑,我不能不起疑心啊,一路查过来,就发现了很多...
公孙敬声和张贺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
什么叫那就好?言乐恍然大悟,唯涂光,你们的人?
公孙敬声刚想开口,就被张贺狠狠按了一下脸,然后张贺趁着他呼疼,赶紧插话道,我们好不容易从列侯、世家、宗亲中,扒拉出一堆有用之才,是真怕出事啊!容城侯唯涂光就是其中之一,是个难得的军务人才,本来走的李家路子,从列侯中被推为太常。但是这位子又危险,又不适合他,多亏太子用人不计出身,几次考校之后,便让丞相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借出使匈奴的论辩,让他得了陛下青眼,几经波折,迁为安定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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