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遂,可是司马迁的朋友,因为正历三年验证期的事,跟邓平、落下闳、虞初这些人唇枪舌剑就没停过。为了虞初的安全和场面的平静,卫不疑只好咬牙认下来,哥,我错了。
场面轻松不少,众人也都习惯二人作风,各自笑笑,这才三三两两的自行散去。
张贺照旧和张安世告辞后,又跟上了刘据,太子!这次既然陛下添了徐将军,看来是胸有成竹,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之前您说要好好整顿使者的,因为石太傅去世加上大宛战败,已经搁置一年之久,现在是不是可以提一提这件事了?
走得飞快的刘据,小贺啊,我女儿现在正是可爱的时候,一日不见,思之如狂。这两年都没有好好休息陪她玩,你给我两天时间还不行么?
张贺紧走两步,忽然兴奋道:太子,好巧,我也有儿子,要不抱着他去看看您女儿?
!!!
刘据心中本能觉得不妙?儿子?看自己的女儿?
不!安!好!心!!
哎呦,怎么停了?
走走走走!去议事!刘据转身就拉着他往大鸿胪商丘成的府上去,敬声!!去!把这些年有经验的使者和愿意出使的郎官召集一下,晚点我见见他们。
还有!这次给大宛选人选将的,一并叫过来商大人府上。
公孙敬声长叹一声,他怎么就没有个好弟弟好妹妹之类的,就算不能像言欢公主那般帮忙太子,像卫不疑跟着卫伉那样也行啊!跟着打下手就可以,还能自己玩自己的,不用事事参加。
唉,抱怨也没有用,他还是抓紧去跑腿吧,今年秋天母亲还要跟两个个姨母和舅舅祭奠父母,卫伉走了,就要轮到自己去看望卫少儿了。
也不知道卫少儿会不会出席,到时场面尴尬,几家都没有好日子过,这才是最麻烦的。
也希望徐自为和卫伉他们,能进展顺利,可别再来个多事之秋了。
但是。
托公孙敬声乌鸦嘴的福气,秋八月,又是二十年祭奠父母的日子,卫子夫和卫君孺等人在牌位前,等了三个时辰都没等来卫少儿。
门口守着的公孙敬声,有些受不了压抑的气氛,不安的道,母亲,姨母,要不我再去一趟陈府接二姨母过来吧?也许她今天身体不舒服,一个人出不了门呢。
卫子夫的脸冷得像要拧出水一般,这么多年,因为霍去病和霍嬗的离世,所有人都迁就着卫少儿。平常她怎么甩脸色都可以,但今天不行!霍去病和霍嬗也不能成为她不来祭奠父母的理由!
不用,就等着她!
卫步看了一眼旁边也是冷若冰霜的卫君孺,陪着笑脸开口冲卫子夫道,三姐,你看三哥也是在西南没回来,父母慈爱必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咱们先行礼祭奠吧?
卫君孺开口了,阿广在戍守一方,提前来告罪过。父母祭奠,何为小事?
卫子夫坐在最上头,轻轻阖眼,指尖颤动,小事?继父留训,二十年一祭,母亲也是一样的意思,二十年的父母祭奠,算什么小事?
上面的牌位!两父一母、梁家夫妇、兄长嫂嫂、卫青月皎,哪一个是小事?况且还有霍去病和霍嬗的灵位放在上面!卫少儿为何不来?凭什么不来?!
卫广:二姐年事已高,身体不舒服也是常有的事,我还是去看看吧。
看什么?!卫子夫骤然来了脾气,转头吼道:这么多年,她只伤心去病和嬗儿走得早也就罢了,可哪里又值得委屈不平这么久?委屈什么?不平什么?去病是走得早,但是他为大汉出生入死,开疆拓土,立下不朽功勋!便是再来一次,也要走一遍这样的人生!为大汉安平荣耀而战,她身为冠军侯母亲,有什么委屈不平的?就等她来!
卫君孺见卫子夫动了真怒,小声开口劝道,子夫,老二她就是那个性子......
我偏要改改她这性子!龟缩在家是吧?父母兄弟儿子的祭奠她不来是吧?呵,她今日不来,明天我就拆了陈府!
卫子夫语调严厉,分毫不像作假,就是卫君孺也有些怕,更别提卫步了,只能偷偷暗示门口的张矜去找人。
满堂寂静,再不复二十年前的热闹,兄弟姐妹七人,就剩了三个跪在牌位前,祭奠哀思回忆故人,数来数去,这堂上竟然是牌位比活人多。
二姐为去病和嬗儿难受,卫子夫心里的痛,又何尝少上半分,二姐失子,就有人失双亲。
卫伉如今又何尝轻省半分?不仅照顾长辈护佑弟妹,如今还在边境拼死拼活,筹谋万千。走之前到处嘱咐要卫登卫不疑照顾她,结果她一个当姨母的,来长平侯府祭奠一下父母都不肯,礼仪道德都被狗吃了不成?竟还不如一个孩子。
大约又是一个时辰,卫君孺的腰都坐酸了,但瞟着卫子夫那生人勿近的气势,也不敢起来挪动,悄悄锤了半天,卫步才悄悄凑上前来,姐,我帮你捶捶。
到底是手上有力,按摩上一会儿,卫君孺才觉得舒服许多,但仍不敢起身活动,只能轻声问,什么情况?怎么小衿还没回来?
卫步眼风扫过卫子夫,却连嘴皮也不敢动,只低声哼唧道,昨儿就让不疑跟敬声去过了,答应得好好的,还让姐夫今日照常去太子府里当值,她自己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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