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岂可把我个人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卫伉也不同意路德博的话,大宛那边应是与我们一同出发,边防要带走一些人,以逸待劳?我们什么逸?修筑防御工事的安逸么?匈奴有哪一次是被防守打败的?以静制动对他们不管用!
卫将军,你说话客气点!
路德博还没有介意,韩说就像找到盟友一般,对卫伉吼道,你到底是第一次出征,要这么独断专行么?别说我大你一辈,就是你跟路将军差不了几岁,你也该尊重他这个打了好多次仗的兄长!
卫伉强压怒火,我何曾有过不恭敬?刚刚好言好语,你们不听啊!我只是提出我的建议,有什么不恭敬呢?匈奴单于是变了,可变更权力不代表就意味着动荡,也意味着那是一支哀兵!
你这不是高看匈奴是什么?韩说辩驳道,你父亲你表哥把匈奴打得远遁漠北,怎么到你这就这么高估他们?
不是高估!是不能轻敌!
看到他们要吵起来了,刘据还稳坐主桌,张贺有些坐不住了,吐沫横飞的实在打扰他啃大骨头,跑了一天,他还没吃饭呢!于是擦擦手,赶紧敲桌子起身,各位将军不要吵闹,听我一言可好?
在中间的路德博赶紧抱住韩说,大声喊道,别吵!先听听张侍郎说什么!!卫将军你也暂且停停!
张贺站在他们面前,突然觉得矮了半头的身高有些没气势,退后半步默默掂了脚尖,才清清嗓子道,刚刚逝世的匈奴单于,是乌维单于的儿子,要不是年幼,大家应该唤他乌师庐单于的。他的作战风格我就不说了,各位心中都清楚。我只有一句话要问各位,如今的左右贤王呴犁湖和且鞮侯是儿单于的什么人?
是儿单于的叔父啊!
这么简单的问题,韩说和卫伉都愣了,刘据却在最的桌案上,抬头给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又伏案奋笔疾书。
什么关系呀?怎么没人说?很简单的!
沉默半天,大家都不知道他问这句话什么意思,只有路德博乖乖的回道,两位是单于叔父。
张贺鼓掌道,对!那再请问,儿单于俘虏了赵破奴大军,在大胜的情况下,来进攻受降城,两位叔父是真赞同,还是迫于形势赞同呢?
卫伉松了眉头,韩说却变了脸色,只有路德博还在乖乖的回答,肯定是真赞同啊!
张贺见韩说还是不说话,继续问道,那你们觉得下一任单于是谁呢?
韩说看了一眼卫伉,终于说话了,要么两人打一架,谁赢了谁当,要么就是...其中一人为单于,......战役继续。
张贺没有再鼓掌,也没有再发问,施施然坐回去继续啃他的大骨头。
剩下三个将军,都沉默以对,没再吵闹。卫伉也不是情商极低的人,刚刚只是真的着急,才不管不顾的跟韩说吵起来,此刻韩说都明白了,他也没有必要压着对方得理不饶人。
路德博:......那我们?
卫伉率先软了姿态,冲韩将军行礼道,刚刚是我着急了,还请韩将军多加斟酌此战,匈奴上下一心,来势汹汹,我们也该如是,才能打赢此战,得胜还朝。
卫将军客气,老臣刚刚也有些轻忽了,出去后,我们还是商量着来吧。韩说回礼道,万事有陛下指点,我们要提出建议,也要相信陛下才是。
路德博这才笑着打圆场,走走走,我们送韩将军回府,日后还多得是时间互相讨论,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太子您看?
各位就先回去吧,建议什么的,还是以父皇的旨意为准。见卫伉欲言又止,刘据却只给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其他也没多说什么,挥挥手,让行礼告退的三人都走了。
等他们走了好久,啃完骨头的张贺才心满意足的舔舔手,晃到刘据身边,本想往他身上抹一把的。
结果看到刘据在竹简上写的内容,张贺脸色一变,恨不能怀疑自己眼睛看错了,下意识伸手就去抓!
刘据却似身后长了眼睛,不仅左手一挡,右手就拽走了桌上重要的文件!
张贺急道:你疯了!说好的这次一顺百顺!!你怎么又写这种战术建议的东西给陛下?
刘据拍掉他的手,道:不让他们说,不是不该说,是护着他们,但,我不写,谁写啊?
你都不让卫伉写!也不让其他人帮忙!口口声声安抚众人,稍安勿躁,为什么自己写这个?!万一惹了陛下不高兴觉得你就是故意反对他行祭祀求神之事!你!
张贺急得举着手直跺脚,你就不能消停点!?非要一个人去承担陛下可能会有的怒火么?
我很谨慎,我知道父皇是君!可他也是我父皇啊!我不与他推心置腹,谁跟他说这些?而且我也是监国太子啊!这些事我不说,何人说呢?刘据笔下不停,怎么想,我都要写!
你!起码要三位将军也上奏啊!张贺跑着去洗手擦手,一边还不忘吼道:再说了,这样防守,凭三位将军的能力,也不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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