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没有等到答案正要失望起身,李息却开口了,陛下,是臣失职,最近忙于整顿行囊前往西羌,家中安顿应有不妥之处,才让前来送行的言乐公主产生误会,还请陛下饶了褚邑公主,降罪于臣!臣回去定然整肃家中,避免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平阳公主冷笑道:李息将军倒是好心好意的想帮褚邑公主,但,如此回护,本宫有些怀疑李驰是被你授意,才去引诱公主的!
李驰转头怒道:陛下说的对,公主应谨言慎行,平阳公主有事可以冲着李驰一人来,不要随意揣测臣工之忠心!
你!
卫子夫抢话,说到底,家里事,无需公主操心!朝政事,公主谨言慎行才是!
皇后和公主好了没有两年,又争成这样,李息见刘彻脸色越发难看,膝行两步道:臣愿辞官,以证清白!
刘彻点点头,似有所感,但依旧没有搭理他,大步而去。身边的孔立瞄了一眼刘彻不住的冲言乐叹息。
眼瞅着出了门,言乐看着父皇渐行渐远的背影,或许是看到了孔立的暗示,或许是父女天性,总之也不知哪里来的心绪,让她大声哭喊道:父皇!长姐说,爱您也好,恨您也罢!你都是父皇啊!你都是言乐的父皇!是我亲父啊!
只剩半片衣角留在众人眼中,刘彻还是硬生生顿住了脚,飞起的衣袍静落,胸膛却止不住的起伏,言笑他的言笑啊!
如今是他的言乐啊
众人看不见刘彻的面庞,只见露出的半个玉冠一起一落,再无晃动,可孔立看得清楚,刘彻瞬间红了眼眶砸下来一串泪,没入白玉阶,再无踪迹。
唉
刘彻渐渐没了踪迹
屋内一地的伤心人,卫子夫惆怅起身去抱言乐,小乐
母后!!!!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不一会儿李息也站了起来,到二人身旁无奈叹气。
皇后!陛下有请!孔立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看着满屋的人,一脸喜色的对卫子夫喊道。
!!!!
言乐停止了哭泣,跟众人齐齐探问向孔立,陛下这是回心转意了?
孔立不敢多说,虽然大概率,也是猜测,所以只急切的对卫子夫说,皇后,您快请吧!陛下等着您呢!
母后?
皇后?
卫子夫稳了稳心神,快步离去!
宣室殿不远就是天禄阁,难得清了场,刘彻转上了高阁等着卫子夫的到来。
言乐的话,什么拉拢列侯旧臣的,是你教的吧?
自从霍去病走后,刘据成亲,这天禄阁单独的读书间就很少有人来了,卫子夫在窗边站定,是。
刘彻轻笑,朕就说,她的脑子哪里能轻易参透这些,反而字字句句都像是朕当初教给你的。
卫子夫淡笑不语。
且不论李家身份,你竟然舍得让言乐嫁去西羌?
陛下,我们没钱了。卫子夫语出惊人。
什么?刘彻听得稀里糊涂。
陛下,自从我把少府接回来,款项捉襟见肘,不是准备他用,就是刚刚收回,仅够开支。卫子夫继续数道,这次同时开战一半兵将,一半犯人,西羌还算好些,有良家子弟和刚刚改编的八大校尉补充,可依旧不是从容出征,再无漠北之时的财力物力。
你跟朕说这些干什么?
陛下,关内侯李息得胜归来,虽有罚没爵位一百多人之事,他就算轮不上列侯,也该增邑了吧?陛下没有赏,只给了个前所未有的官职,作为嘉奖,就像当初的凉州刺史一样,这持符镇守,不是个轻省的活,只是听上去风光。
所以呢?
再相比南越等地,新郡设立,各处人员挤着头去,西羌倒是少有人问津。纵使李息手中权力再大,到了地方也是开荒新地,难上加难对李息来说,是罚还是赏呢?
那就看李息的本事了,若不行,以后将军持符镇守也不必再推。刘彻不自觉的就被带着走,不对,那你说这些和言乐有什么关系?
就把言乐赏出去吧!卫子夫一本正经。
刘彻却觉得她在胡言乱语!赏出去?简直胡闹!!
言乐去,对所有人都是好事!陛下细细想想,其一,李息刚刚护着言乐不受惩罚,说明是个可托付的家族,其二,李息进退得宜,有功无赏,难免薄待于他,全了他儿子的一片真心,他只会更加感激,尽忠职守!难道陛下还真的想看着镇守的将军失败而归,再想其他官职来加强边陲的掌控?
卫子夫,你算计朕!刘彻很不开心,公事也好,私情也罢,这事,你该提的不该提的,都提了,算准了朕会心动答应!可你别忘了,列侯尚主,你就不怕日后言欢,抑或言慧,都跟言乐的生活差距甚大,比较之下,你们都会后悔的!
卫子夫知道他这是开始妥协了,凑上去抱他胳膊,笑言:陛下,我跟着你不后悔就行了,管那么儿女债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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