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还是很会开解自己的,刘彻现在在寿宫不出来,也有自己的责任,毕竟是自己下令招来的人,而且人家还真的说对了,刘彻信他也属正常。只是卫子夫有些怀疑自己,现在自己看起来怨气很大么?
刘彻在寿宫不出来,应该也有躲避回答自己询问李蔡等人处置的原因吧?
这次病好之后,自己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都怪刘彻!要不是他病得吓人,自己也不会变成反应这么过激的样子,她不禁想,要是心态好,会不会也对李敢的处置没这么耿耿于怀了?
毕竟也没有造成什么真的损失,只是情势迫人,被威胁了而已。自己不是一开始就在高位的,对这种挑衅,一向没有那么敏感,现在...也许真是皇后的位置把自己给养得娇贵了许多,变得计较了起来,容不得人挑衅,是不是应该再宽容点?
皇后?你是有什么话跟陛下说么?
卫子夫抽离的思绪被猛然拽回,懵懵懂懂看着景福,没有啊,怎么了?
景福回头看了瑕心一眼,小心回道:咱们在寿宫门口,都转了好几圈了。
啊?卫子夫这才意识到,竟然都在寿宫门口了,院内隐约人影络绎不绝,不禁感叹,刘彻这是真上瘾啊!
没有再说话,卫子夫准备回去了,却见那边墙角有几人躲躲闪闪。
景福,那是谁?
东方朔大人和司马谈大人,还有几位奴婢就不认识了。刚刚...他们都有给您请安的。
......卫子夫不记得了,大概是想入迷了吧。算了,他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怎么不进去?
瑕心凑上来悄悄说:奴婢听了几耳朵,好像是司马谈大人的儿子快要游历回来了,叫了大家回长安聚聚呢!大多是世家旧贵,有郎中令的...
见卫子夫脸色又有些不好,瑕心赶紧跳过,还有就是,一些积压的政务,东方大人有些着急,说陛下沉迷神君还没处理。
完了,这下卫子夫好容易开解自己的话,都白想了。
快步上前往宫门口走近,吓了众人一跳,怎么还突然气势汹汹的要去见陛下了呢?皇后有什么事,要不要等陛下出来再说?
卫子夫没有进去,只是看着殿门,良久,慢慢的泄了气,自己现在有什么资格进去对刘彻迷信神君指手画脚呢?当初明明是自己说,管他什么医巫,我都不在乎,统统找来!每个人都看!什么管用用什么!是自己引来的......
皇后?瑕心担心的问。
卫子夫垂下长长的眉睫,肩膀骤然松下,开始一步步往回挪,难过的样子显得整个人都有些低落可怜,只听她喃喃道:我其实很没有良心对不对?我明明该谢谢所有的一切,谢谢有神君,可此时站在这里,我却难过,厌恶,依然对里面的人...神君...心存芥蒂!
瑕心和景福,......
两人回头去看寿宫,为什么皇后难过?陛下好起来不是皆大欢喜么,有神君庇佑,以后就不用担心了,为什么要心存芥蒂呢?
就这样心情不好的出门来,又更加心情不好的回殿去,卫子夫不说话,沉闷的气氛更是压得景福和瑕心不敢说笑。一路上的黄门侍女都离得远远的请安,椒房殿的人,头一次透出生人勿近的气势来。
可殿内却不是这等气氛,还没进院子,就听到屋里有一堆人在吵闹。
别学我你学不来!
言乐,出去一趟长本事了啊!
你别乱叫我!
小乐,你这么多年,终于有点公主气势了!
我看小乐就很厉害,再磨练两年就比得上李敢了。
你这么说李敢,你不怕他记恨你对你有意见?
我也是这么说别人的呀!霍去病的声音最好辨认,卫子夫甚至还看见他一脚踩在石凳上,浑不在意的指了指一旁的路德博和从期门中刚刚选出来的田千城,跟言笑和言欢显摆道:喏!列侯也有,小兵也有,我说他们的可比说李敢的还不客气!
那俩人一个连连摆手,一个护着荡秋千的言思,急得脸都红了。
公孙敬声示意他小点声,自己声音也不低,他是李将军儿子,李将军又是在跟舅舅出兵的时候自杀的,你就不怕别人说你
配说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剩下的不敢说!
你就是仗着陛下喜欢你!
霍去病撇了撇嘴角,并不想争辩下去的样子,卫子夫颇觉好笑,确实,他仗着的虽然有陛下的喜爱吧,但是也是仗着自己累累军功啊!哪个人在他这个年纪比他优秀的,尽管拉出来比比!
不过这混小子大概也觉得没必要来一个人就解释一遍,仗着陛下喜欢就喜欢吧!姨夫喜欢外甥,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不过
霍去病剑眉轻皱,冷笑着靠近他,警告道:你别在我这儿总提李将军自杀的事情,我不管你内心真正想的是什么,但在我面前,别表露出一丝一毫他被冤枉,或者自杀之事赖我舅舅的意思来!不然军法不容情!我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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