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言欢实在是累了,坐在一旁的桌子上自己捣鼓双陆棋子和骰子,她之前一直输就是因为总是掷不出如意的点数,她本就是个急脾气,心中越练越着急,郦苍正要安抚她的时候,有个侍女突然开口:只有练的时间长,才能掷出想要的点数,但是越着急越坚持不了长久。
多嘴!公主用你指导?瞎说什么?领头的长官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有些着急的开口训斥,生怕她挨罚,提前就拉着她下跪请罪。
言欢却不在意,奶声奶气的开口问:你掷得很好吗?
看样子那个长官应该待这个侍女不错,见对方示意她答话才开口:奴婢斗胆,只比公主掷得略好些,目前也在坚持练习,几年下来肯定很好。
言欢有些不高兴:你都没有成功,你就敢来教我?
别人成功的路不一定适合公主走,所以奴婢不敢教公主,只是帮公主把一个不好的选择指出来,这样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很多。
郦苍这才侧目看过去,也就十岁出头的小丫头,敢稳稳当当说上这几句话,真是不简单。如今椒房殿人手不足,底下几个倒是想提上来,却没几个可堪大用的,能加个聪明伶俐的,最好还是胆子大的,真是挺完美的。
言笑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正确与否,言乐还以为她要发脾气,上来劝道:二姐,要不算了吧,我看她说的很有道理。
言欢有些气她不争气:算什么?我就是想着咱们每次都输给敬声表哥,你舍得送,我还丢不起这个脸呢,若是她能教我们,我也好少赔些东西出去!
言乐柔柔的说:敬声表哥也不是外人,去病表哥搬出去后,大家都有事忙着,也就他愿意陪我们两个玩,输了总比没得玩,见不到人的好吧!
那可不行,怎么能这么轻易认输呢!言欢竟比言乐还有些好胜之心,大姐说了,公主便是不能样样优秀,也不能样样平平才是,得要有一样出彩的!你怎么一点进取心都没有?
郦苍一脸好笑的表情看着她俩,言欢的母亲一直查不到,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除了滴血认亲和严和坦白确为一个良人所生,时间和彤史都对得上,被刘彻造册登记为亲生女。而如今这个性格也更是能佐证她的身份了,跟刘彻的性子一模一样,霸气好强,随心所欲!很多东西都要学出个样子才肯罢休。
言欢转头来问:郦苍姑姑,我想要她教我几天可以吗?
郦苍其实也很欣赏这个丫头,但是贸然伸手要人,虽然没什么问题,卫子夫却不喜欢这种乱了章程的事情,那公主得要问她自己愿不愿意,也要问她的上司同不同意,最后还要报考工室府丞,走了流程才能到椒房殿,这些都要你们吩咐人去办哦!
这么麻烦?言乐有些犹豫,那来椒房殿伺候我们,是不是也要给安排她个位置呀?傅母已经有了,还有伺候我们的人,母后说都已经满了,不能再铺张浪费了。
言欢眼睛转了转,拍拍言乐宽慰道:没事,我记得母后身边最近缺人,那就不如抽调到母后身边补缺吧?别怕麻烦,我来办好了,你就等着一起学吧。
言乐乖巧的点点头,她很喜欢靠着很有章程的姐姐,只要跟着就有福享。只见言欢对那个奴婢细细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下首跪着的人恭恭敬敬的答:罗奴婢景福。
倒是个喜气的名字!你听好,本公主今天想调你去椒房殿伺候,虽然可以找人走流程,但是你若不好好伺候,便是下了本公主的面子,到时候撵你出椒房殿事小,本公主饶不饶你才事大!言欢学着刘彻的样子,端端正正的坐下来,从嗓子嗯了一声后,才威严的说:你可还愿意?
言乐在旁边一脸崇拜的看着她姐姐,好厉害啊!郦苍也是一脸欣慰,她还想着将来出宫修谱,卫子夫怕是无人帮衬,计蕊和元睿虽然得力,却不是那等敢下狠手段的。若有这么个言欢公主,再加上这个小小年纪就胆大有恒心的景福,她也不用过于担心了,就是不知道这个景福,是不是个可造之材?
景福心里早就乐开了,她本就是为了搏个靠山和未来才进宫的,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奴婢景福,谢公主恩典,一定不辜负公主期望!
言欢也不磨叽:傅母,劳烦你找个小丫头和这位管事一起去办手续,他们恐怕还要找人补缺,毕竟不是正常调动,记得给些补偿,别耽误他们做事。
傅母也是利索人,领命之后就带人下去了,景福对着两位公主躬身一礼,也跟着去料理这些事情了。言欢本想把这件事回去好好跟母后炫耀一下,就看到之前伺候过霍去病的黄门阿边,气喘吁吁的跑来,两位公主,快去长信殿吧,太后想见你们!
郦苍心中一沉,这么冒冒失失的跑来,估计王太后的情况是不太好了。
王太后这几天清醒的日子已经不太多了,只要醒着就喜欢短短续续的跟卫子夫说话,有时候前脚说完,后脚又说了反话,眼瞅着人就已经糊涂了。
话里话外的,无非就是子女婚姻和王家外戚,偶尔说几句当年的交易,一旁的双桂还一脸惊惧的去看卫子夫,后者却跟听家常没什么区别,轻轻一声嗯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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